说,就不要了吧。”陈文港头转回去,“也别把我现在的号码给她。”

霍念生翘着腿,胳膊搭在椅背上:“为什么连她也不说?我记得你们关系还可以。”

陈文港定定看着脚前的地面,扯了一个牵强的理由:“就是好才不想让她瞎操心。”

他这样执拗,霍念生不由乜了一眼过去,陈文港把手抱在胸前,往里拢了拢开衫。

他瘦削的肩膀缩着,白皙的手背上透着清晰的蓝色血管,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却瘢痕重重。他整个人和眼前枯树一样,呈现出一种缺乏生机的嶙峋感,无声无息地融入岑寂的背景之中。

霍念生望着那些道行树,到来年春天,大部分还会发出新芽,迎来绿意盎然的夏天。

但也有个别可能会枯萎,死了的那些会被淘汰,挖出来,再种下新的树补充进去。

他把视线往右滑,陈文港面向他的半张面孔沐浴在如水的天光里。

霍念生静静地回想,好像他还从没在这张脸上看过怨愤的神色。

就算见到他最狼藉的时候霍念生想起桥洞底下,陈文港躲在阴影中,一双眼睛向他看过来,那眼神让霍念生最近总是做梦,他还记得里面流出的每一分不知所措的脆弱和孤独。

但是没有憎恨、不甘、苦毒,这些人性里最阴暗的情绪,仿佛从来和眼前的人无缘。

陈文港迟迟没等到他开口,他又看了霍念生一眼。

霍念生把二郎腿放下来,突然侧过身体。

在陈文港的印象里,这位公子哥脸上总挂着种看破世事的无谓和讥诮,仿佛对谁都不屑一顾,谁都入不了他的法眼,想着,霍念生突然向他靠近了一点,好像下一刻就要开口嘲讽。

然而他其实只叹了口气:“还疼吗?”

陈文港怔怔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