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摸摸她的发顶:“抱歉,我本来也没想这么快。”

但毕竟被郑秉义撞见他和霍念生在门口亲热。

实际上陈文港从没避讳过,他预料过可能会有这样被撞见的场面。但他爱霍念生,他不想偷偷摸摸。只是郑秉义五十多岁的人了,在他的眼里,这种行为实在有过于轻浮之嫌。

玩玩是可以的,但不要让人看见,更不要在大街上丢人现眼。陈文港和郑玉成以前被小人贴照片那次,分明就已表过态,以后会行事谨慎。所以怎么还要再犯?

一块石头上绊两次,这是一点也没长进。

郑秉义表面上没说什么难听话,陈文港路过书房,听见他私下跟林伯说,对自己很失望。

郑宝秋拖拖拉拉站起来,拖了个箱子到脚边,蚂蚁搬家似的,一小件一件往里扔东西。

“这件还要不要?”

“都行。”

“这件呢?”

“那件给我吧。”

她找到一本相册,翻开:“哎,说真的,你在我家这些年住得开心吗?”

陈文港觉得她的口气很沧桑:“我当然开心。”

郑宝秋翻了一页:“前几天过中秋节,今年你不在,二姑妈还追着问你去哪了你记得她吧,特别喜欢攀比,她一晚上都在吹嘘小杰成绩多好,年年都想把你比下去。还有五叔的儿子,说你是逃避干活才躲出去的。我突然发现,可能你真的在外面自己生活比较自在。”

陈文港其实不是很在意那些:“过阵子请你来给我暖房,庆祝乔迁之喜。”

她促狭地问:“是在你家暖还是在霍念生家暖?”

陈文港很坦然:“都可以,看你喜欢。”

她决定趁他走之前问清楚:“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陈文港说:“大概因为他先喜欢我的,至于为什么,你要问你表哥。”

到底生活了十多年,光衣服就占了一个衣帽间,五六个箱子远不够用。

于是只先打包了一部分,计划有些常用的先搬到霍念生那里,不常用的搬到江潮街。

天蒙蒙亮的时候,睡梦里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陈文港穿着睡衣,头发是乱的,只来得及拿手指匆匆梳了梳,林伯把他带到郑秉义书房。

郑秉义的脸色把气氛衬得十分严肃,陈文港清醒了,见对方也是睡袍加身,被叫醒的。

他不明所以,听郑秉义问他跟牧清的关系:“你们平时在家里相处,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产生矛盾很正常。他最近有没有哪里得罪你,或者你有没有得罪他?”

陈文港愣了半天:“就我所知应该没有。”

郑秉义目光幽深,严严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林伯敲了敲门,进来附耳几句,陈文港又被赶出去。

郑秉义拧着眉头:“可以了,你再回去休息一下吧。”

但他已经没了睡意,莫名其妙地关上书房门,在走廊一头站定。这个时间,大宅空空荡荡,仿佛这栋建筑也还在沉睡中。有脚步声重叠着过来,跟在林伯身后往书房走的是牧清。

陈文港回房拿了手机。

还是那个本地论坛,同样的板块,在昨晚发了一个跟他完全不相干的帖子,标题叫《有没有人看了那个现代艺术展,来讨论一下》。

这种帖子向来热度不高。但浅评了几个人后,楼主忽然把矛头指向一个初出茅庐的叫牧清的画家,先说他基本功薄弱,线条差劲,存在抄袭嫌疑,上位全靠炒作,排挤竞争对手。

下面同样是“知情人”出来爆料的套路:“他不是还总拿自己出身名校宣传?我其实就跟他在同一个专业,他在学校里就劣迹斑斑,批张皮摇身一变,就是新锐画家,不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