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顾得看眼手机,已经满是消息和未接来电。
郑宝秋最先给他发的消息,告诉他两家人饭吃完了要回去了。大概因为他迟迟不回,接下来变成了电话轰炸。未接来电有郑茂勋的,郑玉成的,司机的,甚至牧清的。
陈文港给郑宝秋回了一条语音,只来得及解释了一句晚上有事。
冲凉回来的霍念生把他手机拿走:“别管了,我已经跟姑父说了。”
陈文港笑笑,把头挨着他的肩膀。
他觉得累了,这一天过得乱七八糟。跟何家人吃饭本来就是令陈文港十分尴尬的场合,跟何家这两兄妹的冲突更是一段比一段像演戏。后天才是中秋,但因为赶上周末,明天就不用去上班了。陈文港闹钟都没订就依偎着霍念生闭上了眼,他安心地睡着了。
这一觉难得睡得深沉,而且仿佛十分漫长,其实再醒来时天色还是暗的。
陈文港把手表抬到眼前,时间才四点多,但身下是起伏的颠簸,这不是陆地上的感觉。
他骤然坐起,看向窗外窗户是船舱的玻璃,外面只有茫茫无际的大海。
这时霍念生从驾驶舱回来:“醒了?”
陈文港发着愣,还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了?”
霍念生坐到他旁边:“如果我说你梦游,半夜强迫我到码头,开船出海,你会信么?”
陈文港摇摇头,又愣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来:“你这是要往哪开。”
霍念生搂住他的肩膀,亲他的面颊:“爱往哪就往哪吧,就我们两个。”
陈文港“嗯”了一声。
霍念生问:“不害怕出海?”
陈文港说:“我从来没怕过出海。”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85章
霍念生在床边坐下,陈文港还有点恍惚,低头看看自己还穿着的睡衣。他神色里带着没睡醒的懵懂天真,好像依然没想明白,霍念生是怎么能把他一路抱上船他还毫无所觉的。
不会用推车推上来的吧?
霍念生伸手蹭了蹭他柔软的脸颊:“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陈文港往床里靠了靠,嗓子沙哑柔软:“要卖到哪去?”
霍念生脱了鞋躺上来:“卖到回不来的地方。”
陈文港问:“真的?”
霍念生付之一笑。
他枕着手,大喇喇霸占了床中央的位置。陈文港把胳膊横在他胸口,整个人黏上去。
海上昼夜温差大,甚至有点冷,两人依偎着彼此的体温,腿在毯子下勾丨缠在一起。
船身摇晃中,霍念生翻了个身,侧躺过来,胳膊撑在枕上,去寻找爱人的嘴丨唇。
唇齿温柔地交接。
手丨指丨插丨在发间,喉咙里发出呓语似的叹丨息。
夜色漫流,海波无休止地起伏,像天和地呼吸的韵律。但今天大海的呼吸是格外急促的,风势紧急,船身颠簸得有点厉害,凌晨的天空黑黑洞洞,已经能看出天气不算太好。
云层重重遮蔽,头顶不见星月。
陈文港耳中灌满远处的潮声,被霍念生抱着,这点颠簸对他来说倒不算什么。大部分时候,大自然面目本来就不是和蔼的。准确地说,他也不是不怕出海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生在海边的人,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是刻在基因里的传承。
他的父亲是跳了出来,当了陆上的司机,但再往上,祖祖辈辈还是渔民。
他们无有选择,熟悉大海,投身大海,每次出海都可能有去无还,这是生存的必然。
前世陈文港其实出过很多次海,那是在霍念生去世多年之后。他想起那时的经历,把它归结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