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何宛心对郑玉成痴情不改,搞了多出闹剧,虽然谈不上好看,但还是有用的,这下何家亲族里就算有其他适龄女孩儿,稍微要点体面,也不会再跟她横刀夺爱。

但有一利必有一弊,郑秉义未必会喜欢一个不识大体的儿媳妇,想必也要因此更多衡量。

或许就因为这样,在排除外敌以后,她最近开始装乖了。李红琼听说何宛心近来热衷公益事业,一时参加环保组织活动剪彩,一时筹款推动市立公共图书翻新,总之忙碌得很。

有人爱情至上,有人只爱钱权。但不知道最后几个人能得偿所愿。

李红琼把视线转向霍念生,突然说:“如果当初郑世伯收养的不是男孩是个女孩,可能现在情况就不是这样了。你认为他选儿媳会更倾向于哪一个?有家世的?贤内助的?”

霍念生漫不经心但实打实地瞪她一眼:“我认为你这种假设全是糟粕。”

*

司机老李为霍念生打开门,他坐进后排,听到对方询问:“霍先生,您今晚去哪?”

霍念生正要说云顶大厦,忽然改口:“回御水湾吧。”

云顶大厦是他上回带陈文港去的公寓。御水湾是霍家老宅。

路上霍念生闭目养神,带着一点不至于醉的微醺。

这晚他见到郑玉成,酒也灌了,心理战术也打了,使劲解数却也并没从对方嘴里套出什么。诚然郑玉成有些支支吾吾,无法否认他的朋友的确有些不把陈文港放在眼里。

但肉体上的伤害,霍念生始终没得到十分切实的证据。

这种挫败感对他来说还是罕见的。也或者只能说明,郑玉成根本不清楚有这些事。

霍念生有点冷笑。

陈文港的惊恐障碍总不会是无缘无故产生的。

他也很难把那个噩梦仅仅当成噩梦。霍念生一闭上眼,那个伤痕累累的陈文港,更像一段清晰得纤毫毕现的记忆,不断地悬在头顶威胁他。

霍念生无所挂怀,很少为无谓的事自我折磨,这倒成了其中一桩。

但无所谓,做个杞人忧天的蠢人,总比做个追悔莫及的蠢人好些。

司机把车停在门口:“霍先生,到了。”

进门的一瞬间,霍念生突然想到,如果有什么会对陈文港造成威胁,也未必不会是从霍家内部兴起的祸端。霍恺山一走,发生什么都不是没可能。

他皱了一下眉头,旋即松开。

客厅里,堂哥霍振飞在一板一眼地教训儿子:“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及格?”

七八岁的小男生,看到霍念生进来,立刻投来祈求的目光:“堂叔”

霍念生笑道:“差不多可以了。这个年纪,你让他学拉丁语,有没有这个必要啊?”

霍振飞大马金戈坐在那,脸拉得像大家长:“我这是为他好,等以后他长大会谢我的。”

如今老宅住着的是霍念生三叔一家,霍振飞是三叔的独生子,今年三十有五。

霍三叔结婚早,他这个儿子也效法父亲英年早婚,加上眼前这个小东西,四世同堂。

霍念生对孩子不感冒,但大约他游戏人生那种态度,反而让小孩觉得酷。

因此霍振飞的儿子霍予翔很黏他:“堂叔,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

霍念生脑海中倏忽浮现一个清瘦的身影。

他唇边绽开笑意:“有机会吧。带你去认识新朋友。”

霍振飞把儿子打发上楼,跟霍念生面对面在吧台坐下。

“喝一杯?”

“不了,晚上喝了不少。”

于是霍振飞只给自己倒了一杯:“真要谢谢你,最近总算不再绯闻连天的了。”

霍念生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