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港心里似乎有一些缥缈的宿命感,又似乎什么也没抓住。

那片海湾是前世郑玉成二十一岁生日前,他们于无人处庆祝,躲起来露营一夜的地方。

当时他们随即选的这个地方。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这海滩不独属任何一人。

凌晨时分,到了地方,王叔没费什么功夫就在公路上找到郑玉成的车。

结果虚惊一场,郑玉成是喝多了,在副驾呼呼大睡。

暂时不知他是怎么威逼利诱代驾把车开到这种地方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概代驾怕他窒息,还把车窗降下条缝,人已不见踪影。三人都松了口气,此时也不顾上谴责其他。

王叔敲窗,试图把郑玉成唤醒。

咚咚声震动车里的人,郑玉成睁开朦胧醉眼,意识也不知是醒着还是没醒,好歹根据示意,开了车锁,又开车门,踉踉跄跄出来。

他在夜色中照进陈文港的眼眸,像沙漠行者突见绿洲:“文港……”

甚至伸手捞了一把。出于避嫌,陈文港往老管家身后一避,旋即觉得这样有点傻。

这是在干什么?老鹰捉小鸡?

空气里无端多出几分尴尬,毕竟林伯和王叔都在看着。

陈文港咳了一声,主动走开了些。

他望向黑压压的海面,夜晚潮汐上涨,天边的巨浪犹如排排山岭,蓄着一股恐怖的力量。岸边矗立一座废弃多年的灯塔,已经没有了光,造得不算高大,在大自然面前袖珍得像玩具。

这海湾未经开发,人迹罕至,沙滩上都是砾石,搁浅着一艘破破烂烂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