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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厉害的一句话,秦远险些招架不住。

难道真的要他当着这侍女的面,把自己的心思都说清楚吗?

不可能。

可下一秒,秦远便冲着花卷比了个手势:“京中传了消息,我有些事情要同你家公主说。”

花卷秒懂,这是让自己去放风。

但她还是看了看璟瑄的脸色,她虽不聪明,却是实打实地忠心。

这些日子她学了许多,没少下功夫,自然不是秦远 一句话能忽悠走得。

璟瑄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总要给这厮留些颜面的。

秦先生有多好面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花卷得了公主的旨意,立马起身远离,十分谨慎地在一旁守着。

只是这次绝不可轻轻放过,否则她在此人面前还有何威信?

璟瑄如此想着:“毕竟,我是要当帝二代的,阿玛的谋士便也是我的谋士。”

拉拢、敲打此人,本也应当。

何况,她与此人,一直是有些情分在的。

哪怕是作为朋友,也不当开此等玩笑。

他是自己认识的唯一一个异世之人,她本以为他会是自己的知己。

璟瑄恼怒着:莫非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封建地彻头彻尾、为了所谓利益便丢掉原则之人吗?

她自嘲地笑了:也对,秦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从不知道自己是穿越之人。

“我不该试探你,”秦远眼眶微红,看着璟瑄。

他很想说:我怕你是真得想联姻。

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以为你是真的想联姻。”

果然,他当真是这样看自己的。

为了所谓权力,便甘愿做一颗棋子,任由上位者随意摆弄。

“是吗?”

璟瑄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此人是自己在这清朝,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那日泼了他倒的那杯茶,拂袖而去。

璟瑄后来也懊悔过,是否自己有些太过分。

可今日,她只恨怎么没有早点看清此人。

她不觉得为了权力牺牲掉婚事,多么令人不耻,相反,她敬佩这样的人。

成就大事自然要有所牺牲,古来帝王将相又有几人能随心所欲?

只是她不喜欢这样。

更是有些失望,他居然不懂她。

“我向先生道歉,”璟瑄行了个抚鬓礼,笑得一如往昔,“今日是璟瑄莽撞了,还请先生勿怪。”

不知何时歪倒的箭筒里,还剩最后一只箭。

璟瑄瞥了一眼,将箭拾了起来,吸了口气。

她嘴唇紧抿,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璟瑄的背影有些萧瑟,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

最后一次挽弓,她闭上了眼。

正当她要松开拉弦的右手,另一只手搭了上来。

“不是的,我了解你的志向,我只是……”

“只是自卑了。”

秦远本以为说出这些话,会是极度痛苦的,毕竟他内心深处就像他说得一样。

他自卑。

前世当上了大学教授,意气风发,却难改心中的自卑。

还有那股子对于“人分高低,生而不等”的恨意。

他来到了一个封建王朝,本以为会比那个世界更加令人绝望。

今生,他虽是一个孤儿,却有幸遇见了老道士,师傅悉心教导他,对他视如己出。后来,他又做了雍郡王的谋士,处处受人礼遇。

甚至还考中了探花郎。

他本已经不再自卑了。

奈何他遇见了璟瑄,后来发现了自己隐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