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河沙千世界:一叶菩提(2 / 3)

是有趣。”后来的事情自不必提,胤禛给他母亲请了大夫治了病,他自然也就调到了阿哥所,在四阿哥处当差。

胤禛闻言,也顾不得再将道袍换下,翻身上马便疾驰,奔向阿哥所。此刻他满身大汗,却又好似在梦中,他要去迎接他曾经的嫡长子,那个曾经承载他所有心血却于八岁病逝的嫡长子弘晖,他聪惠好学,仁善孝顺,就连弥留之际,也不忘安慰他与乌拉那拉氏:“阿玛、额娘不要难过,弘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病痛经年折磨着从小体弱的弘晖,他并无血色脸上全是汗,苍白的嘴唇张开又合上,甚至没来得及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倒在了乌拉那拉氏的怀里。

上天此时许他这个预言,亦或者是重来之梦,是否也是在提示他,转机应在弘晖身上?可那“景宣”二字,又是何意?

紫禁城的静鞭响了三下,胤禛终于到了门前。只见院子里灯火通明,数不尽的仆妇、太监、宫女鱼贯而出,御医祁嘉钊早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身着蓝雀补服,不住叹气:“这可如何是好,四爷何时能回?”

如今怀胎不足七月,四福晋便有早产之象,母体如此孱弱,胎儿却如此之大,他更在把脉时似是诊出来了些许不同,但也不敢妄言,纵使他出身杏林世家祁家,其父亲祁坤自顺治年间便于太医院当差,此时也只是一个初入太医院的小御医。

他自是专攻大方脉,与当时的只顾着钻研中医内科不同,他与父亲祁坤于外科一道亦颇有心得。而那精于小方脉,专攻妇人科的章院判,昨晚便得了传召,前去德妃娘娘宫中,为大病初愈的十四阿哥守夜。

说是德妃娘娘跪在乾清宫前,求了康熙的恩旨,将胤祯接到永和宫照顾。十四皇子胤祯此时八岁,早已入上书房,按例应住在阿哥所。可这是一向心疼幼子的德妃娘娘,虽已年近四十,可到底是皇上身边的旧人,恩宠不复当年,然圣心犹在。

“罢了,朕准了”,康熙扔下手中的折子,“梁九功,传朕口谕,派最好的御医去治。”当年将四阿哥胤禛抱给了佟佳氏,康熙对她,心中不是没有愧疚,加之六阿哥胤祚早夭,对她偏疼十四,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到底是为他生了三子三女的老人了,总不能任由她折了面子。

“四爷恕罪,福晋胎儿过大,又是早产,现下已经脱了力,”祁御医跪在胤禛身前,“为今之计,唯有剖腹取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罢,他跪在地上,摘下自己的素金顶戴,重重将头磕在祥云图案的地砖上,再未抬起。

“荒唐!”胤禛怒极反笑,“且不说此法有失皇家体面,纵使准你动手,你有几分把握?”

祁嘉钊缓缓抬头,鼓起勇气直视着胤禛待着怒意的目光,一字一句开口道:“史记有载,‘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此法可追溯至春秋时期,三国时期汝南屈雍夫人生产更是“从右胳下水腹上出”。

“奈何世人愚昧,唯恐此法不祥,重虚名而轻人命;同僚迂腐守旧,重内而轻外,纵使妇人难产而死,也不愿行此计。臣与臣父研究日久,或可勉力一试,以救四福晋与腹中胎儿。”

不知是祁御医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力,还是对于梦中弘晖的那份慈父之情,胤禛眼角微湿,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怒了便是更让人脊背发凉。

他摘下手腕上的菩提手串,重重砸在檀木桌上,似乎是下定决心,喝道:“滚去治,治不好提头来见!”

只一个起身,屋内众人便跪了一地,他们知道,今日之事,若有差池,他们少不得要为福晋陪葬了。

“爷,先更衣吧,德妃娘娘和太后身边的嬷嬷都在偏厅候着。”苏培盛硬着头皮劝道。

“爷就在此处,皇玛姆与额娘那里,明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