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年前,两人一块出城除妖时,她体弱之症发作,裴宥川割腕放血,喂她喝下。
那时,云青岫才知道他的血不仅对妖物滋补,对人也是。
从那以后,每月初一,少年都会为她放一次血。
春去秋来三年过去,腕间的伤疤愈合又被割开。
少年也已成为司内最出色的除妖师之一。
云青岫摇摇头:“慈安大师说我的弱症已有好转之象,放血伤身,往后不要再……”
话还未说完,裴宥川已长剑出鞘,剑锋划过手腕,鲜血渗出。
温热手腕压在冰凉柔软的唇上。
云青岫皱眉,抬手推拒:“不,唔……”
少年的手臂似铁箍,刚推开又牢牢贴来。另一只手捏住素白下颌,微微用力,强迫紧抿的唇分开。
“阿姐对我有救命之恩,区区一点血,算得了什么?”
腥甜液体带着淡淡奇异香气,灌入唇齿间。
火光摇曳,两道影子映在山壁,看起来如同在相拥。
渐渐地,彻骨寒气散去,只剩下能忍受的普通冰凉。
温热的血汩汩流入,有一些来不及吞咽便从唇角溢出,落在黑金外袍上。
云青岫用力扭头避开,掩唇咳嗽,眼尾泛红。
“……够了!”
温热的指腹擦拭唇瓣,轻柔为她拭去唇边多余的血渍。
鲜血把原本浅淡的唇色染得殷红。乌发,红唇,过于素白的肤色,组合在一起成为难以言喻的艳色。
裴宥川眸光幽微,缓缓收回手,柔声道:“阿姐睡吧,我来守夜。”
他坐在几步之遥,背对云青岫,向着洞口,长剑放在手边。
云青岫抿了抿唇,温热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说不出的怪异。
但她实在是体弱困倦,拢紧外袍,靠着山壁合上眼。
山洞外的雨声稀疏,很是助眠。
半梦半醒间,似乎因为睡得太沉险些摔到地上,然后又被及时地接住。
云青岫寻到一块温热且高度合适的枕头,再次陷入睡梦。
梦里纷乱繁杂。
似乎是一段寻仙问道的人生。
再次睁开眼时,火堆还在燃着,烤干的鹤青大氅盖在她身上。那个梦已经像黎明的雾,悄无声息散了。
云青岫微微一动,发现自己靠在裴宥川肩上。
对方的手从她后颈穿过,再轻轻按入她的乌发间,让她不至于睡着睡着便栽倒。
少年偏头垂眸,一点曦光从油布边缘穿过,正好落在他半边面容。
昳丽漂亮的面容半明半暗。
油布外忽然撞上一个东西,传来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以及清脆的“啾啾”鸣叫。
“——秀秀?”
一贯散漫慵懒的声音只余焦急,由远及近,还伴随着快速逼近的脚步声。
雪白团子般的小雀从油布边缘挤入一个脑袋,歪着脑袋瞧洞内两人,欢快地“啾啾”叫。
紧接着,修长的手伸入,正要掀开油布。
有人比他更快,只一晃眼的功夫,少年便走出来,还顺带压稳油布。
高束的乌发有些松散,身上的雪白中衣亦有褶皱,显然是刚醒不久。
裴宥川看向神情错愕的红衣青年,温文有礼道:“世子稍等,我阿姐在挽发。”
除妖师五感敏锐。
萧灼清清楚楚听见里面的簌簌换衣声,再一看裴宥川外袍都没穿,气血倏地上涌。
“退至山下。”他咬牙切齿对还未上来的奉天司同僚道。
语气稍冷,但听不出怒意。
跟随而来的除妖师老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