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杀予夺,不过陛下口舌之间,陛下这样举止,和霸占民女有什么区别?
国是繁重,陛下不在朝堂理政,跑到侯府向孀妇示好,这非明君所为。”
就在刚刚,他还跪地求赐婚,转眼间被夺舍了般,说出令萧忱与林蓁瞠目结舌之话,而且语言犀利,像把利刃直刺萧忱。
“这里没你事,你且退下!”怀疑方怀简求娶失败,一时失心疯,萧忱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让他滚。
“陛下!”方怀简纹丝不动,身挺如松,“臣不敢违命,但陛下一意孤行,做出昏君之举,臣若缄口不言,便是不忠不义。”
眼光看向檐下众内侍,萧忱盘算着是否要将方怀简拖出去。他脸色难辨,方怀简从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他是料定自己登基前不会动他?一时无言以对。
林蓁亦未想过,方怀简竟对萧忱如此出言不逊,她心乱如麻,耳听八方,留心苑里各种动静。
“铃铃铃”,头顶丧幡微微晃荡,铃铛发出清脆响声。
这是一个特制丧幡,铃铛不会被风吹响,只有明显外力触碰才会有响动,它在告诉林蓁,快跑!
林蓁下意识屏住呼吸。
“除非陛下与臣一同离开,若不然,臣宁死在此处,也不让陛下误入歧途”,方怀简仍在滔滔不绝,林蓁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目光注视着萧忱,眉宇间不见畏惧,眼中无波无澜,却透着一股不可撼动,周围内侍似被他言语压迫,死死埋头不敢多看一眼。
秋日阳光穿过樟树密密树叶落在他的脸上,像一张金网笼罩着他,他的脸在这张网中显得朦胧,却别有神采。
他死后的模样也会这样好看吗?
林蓁伸手拽紧了方怀简衣袖,她做不到,她无法看着他下一刻死在一张网中。
虽然和时彦商讨过多次,半夜三更在樟树下演练,当时她决然承诺过,不管任何人,可真正来到这一刻,她做不到不管飞飞。
飞飞在为她挡刀。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方怀简止住了话,衣袖被死死牵住,他疑惑地看向林蓁。
“跑!”林蓁面色决绝。
方怀简怔住,手腕上触感温软,和她神情截然不同,他震惊了一瞬,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脚底就跟着林蓁飞起来。
刚跑了两步,身后一股疾风袭来,林蓁肩头一瞬闷痛,肩胛骨似乎错了位,整个人被猛力拉住,她下意识松手,下一刻被萧忱箍在怀中。
方怀简手腕一轻,回头一看,林蓁已跌在萧忱怀里,他转身回撤,想拉出林蓁,头顶“唰”一声巨响,一张沉重巨网从樟树上落下,将三人瞬间压倒在地,死死罩住。方怀简挣扎着试图撑起绳网,绳索上尖锐倒刺顿时刺得他满身血。
林蓁跌在了萧忱怀中,完美变成他的肉盾,她没有挣扎,然而绳网重力已让倒刺压得她浑身鲜血直冒。
她的目光穿过绳网,落在头顶樟树上,翠绿枝叶间阳光漏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她不觉得刺眼,她很快就再也见不到这些明媚了。
怎么会这样,在漆黑冰冷夜晚,时彦让自己练习过无数次,从任何一个站位每一个跑向,甚至最糟糕情况跑得慢被网住后的情形,每一次结果都是生,时彦没给自己想过死的可能。
可偏偏它就发生了,她在萧忱怀里,没有跑的可能,她想救下的人也没能成功,方怀简也会陪着她死去。
林蓁耳边传来刀剑相击激烈碰撞声,那些声音越来越近,周围像一个热闹集市,各种声音混杂其中,唯有头顶那片树阴,依旧安然寂静。
她的余光看到,屋檐上爬上许多玄衣人。她知道那些人,都是与萧忱有血海深仇被时彦找来的死士,他们手中弓弩会射穿自己身体,射进萧忱血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