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城里大大小小官员都已奔赴各县抵御白莲教作乱, 林蓁告假归来, 本就没参与前些日子各项事务,哪里做得到心安理得在城中等待。见林蓁坚持, 通判只得安排两位衙役跟随,再三嘱咐过了湘水在翠屏山脚下住一晚, 第二日白天走翠屏山山路,顺利的话下午就能抵达湘阳县。
五人在城中大快朵颐享用一顿丰盛午膳, 便继续出发。林蓁一路观察和通判的说法, 白莲教众并不戳害无辜百姓, 五人扮作商贾,买了些粮食去湘阳县做买卖。
只是林蓁万万没想到,翠屏山中遇到山匪,劫了粮食不说, 当场砍杀了两位衙役,长庚启明带着林蓁慌不择路逃命,竟是白莲教众救下了仨人。仨人只得将戏继续演下去,在教众陪伴下回了被劫处掩埋衙役遗体,可教众中一头目鹰视狼顾,竟看到了衙役身上的腰牌,林蓁继续前行的想法彻底破灭。
仨人命悬一线,林蓁按照时彦的预想,开口求见明晖。
这头目本想当场结果这些与官府有染之人,可林蓁口口声声为明晖故人,容貌又昳丽非常,杀掉未免可惜,将仨人一通捆绑蒙上眼睛后,在山里兜兜转转半日,带到一个小村庄。
林蓁不知自己被带到何处,关押到一间屋子时,再听不到长庚启明声音。
屋里闷热没有一丝风,空气令人恶心,林蓁被摔在泥土上,手脚绑住动弹不得,眼睛被绑着布条什么都看不见,屋外有男人在说话,可林蓁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也未能分辨出说的什么。
时间变得漫长,林蓁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谋算着生机。
按计划启明应该逃出去叫人,可仨人被一众人虎视眈眈盯着挖坑埋人,根本没有逃走机会,现在长庚启明不知被带到何处,也不知道这教众头目是否真会带自己见明晖,按说明晖应该在衡州境内,按时间算得有一两天路程,带自己见明晖也有路遇官兵的风险……
林蓁长叹口气,没有什么好主意,唯一能安慰的,头目没有杀了自己,带自己走了半天路,按说一时半会不会再想取自己性命,得想个有用的信息吊着这些人。
黑暗吞噬了时间,林蓁不知日月,身体被捆得僵硬,又饿又累中不知不觉睡着了。昏沉间,眼前一瞬闪亮,紧接着,周围都是杂乱脚步声,自己似乎被包围了起来,林蓁仰起头对着光亮,蒙眼的布忽的被刀划开,光线骤然刺入眼眸,她眯起眼,喉间倏然上涌一股腥甜,明晖离她不过咫尺之间。
烛火微晃,明晖身影笼罩在光影之间,半张脸隐在暗处,神色朦胧不清。他静静地站在林蓁面前,眉目低敛,看不出情绪。
林蓁本想求明晖救她,可这狭小空间里除了明晖,还有黑压压一屋子教众。
明晖配合萧忱闹事,目的之一为了清理白莲教中自己对头,林蓁知道其中利害,对着明晖晦暗不清的目光,低低唤了声:“明护法。”
明晖手起刀落,林蓁手脚终于可以动弹,她还没来得及丢开手脚上的绳索,明晖俯下身,一把拧住她的面颊。
“你倒是伶俐。”
他捏着她的脸颊,微微用力,力度不重,却带着几分轻佻的意味,气息拂在她的脸上,酥麻得叫人心乱。
恁谁都看出明晖对林蓁不一般,若不是林蓁知道明晖为女子,她也会心里抖三抖,林蓁垂下眼眸毫无抵抗,乖顺地任他审视。
下一刻,林蓁被明晖拉了起来。
“跟我走罢”,他牵着她的手说话,视线却是看向房间众人。
抓林蓁到此处的头目问道:“明护法带她去哪儿?她和潭州官府有关,不该先拷问一番?”
“我亲自拷问”,明晖挑眉,“怎么,王堂主不放心?”
“岂敢”,王堂主垂首,拱手解释:“担心她是细作,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