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父命,她恨官家杀了八大王,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除去他的儿女。事已至此,官家再义愤填膺也无可奈何,只能迅速处死元后,对外声称病逝。他从太后族中挑了位刚及笄的小姑娘立为继后,对外宣称皇子是小姑娘所生。模样些许相仿,无人生疑。”
“之后数年,官家与太后明面上子孝母慈,暗地里藕断丝连。许是因为这,太后眼皮子松了些,官家趁其不备,调养身子,又弄出来个儿子。官家立刻就想弄死他和太后的小皇子,给那不到七岁的小孩下了许多毒药。太后遍召名医救儿,却仍濒死,走投无路下只能求神拜佛,跪在菩萨面前发愿,只要能够得救,愿将其子舍于菩萨做奴婢。七日七夜,小儿转好,自此改名娑罗奴。”
冬夜如此阴寒,萍萍从足至背全浸透冷汗,禁不住微微颤动,柳湛看在眼里,五指再蜷曲些,牢牢攥住萍萍的手,不允她抽手离开。
“这事是真的吗?”她的声音亦打颤,“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宫里可是日日
都传流言,她才来半日,攀柳流言就传遍禁宫。
“因为知道的人除了我和官家,都死绝了。”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他就是她官人
甚至连冷宫里的废后都不知晓全情——太后自保, 常以思亲念乡的理由召一位嫁到荆湖凌家的范氏女入宫见面。这位便是凌传道的亲娘,从前在族中就与废后水火不相容。
太后故弄玄虚,迷惑废后, 让她误会凌范氏进宫是和官家私会。废后直至被逐那日, 仍以为柳湛乃凌范氏所生。
这是些旁枝末节, 柳湛觉得不必要都同萍萍讲,又想到官家后来真坐实和凌范氏的私情,心中一恨。
“所以殿下改名之后就再没放过烟花, 对吗?”萍萍稍微平复些, 追问,“官家后来还有给殿下下过毒吗?”
空旷幽深寝殿, 衬得她声音像玉箫般清脆。柳湛听得心中发酸,无论何事,她关心的永远是他这个人。他突然生出想要紧紧拥抱萍萍的冲动,但最终只是捏了下她的手。
“不,发生那件事后,官家和太后仍年年出席宫宴,陪着我一起点烟火, 是我自己后来长大, 不爱那了。”
“太后难道对官家没有芥蒂吗?”萍萍不明白。
“当然有——”柳湛咧嘴笑出声, 注视着萍萍, “我那时和你一样,以为父皇疼我,母后爱我, 太后嬷嬷也宠我。”
现在想来,这些称呼都多么可笑。
“他们都演得很好,父爱母敬, 子安家和,天下莫如是。”
他们给他织了一个梦,裹住他,然后其他人在梦外厮杀。
“但其实私底下官家仍想毒杀我和太后,兴许又下过毒吧,然后被太后挡了回去?太后亦恨官家绝情,自此之后一心除去官家,扶我登基。太后同时教导我与阿七要兄友弟恭,互相扶持。”
最后一句假得柳湛自己都想笑,太后真正的做法是即刻给柳沛膳食中掺绝嗣药,汲取教训,药效比之前下给官家的更凶猛狠绝。柳沛虽能如常长大、成亲,但纵使千般调养,仍不可能有子女。
柳沛至今不知,但官家……估摸已经晓得了这事,不然不会在太后去后,连生老八老九。
太后同时溺爱柳沛,容他不学无术,纵其飞扬跋扈。柳沛八岁那年就能把养死他鹦鹉的内侍打得鲜血淋漓,进气少,出气多。
柳湛睹见萍萍皱眉,知她也疑惑不信,旋即流利道:“太后妇人之仁,且到底是修佛之人,阿七那么小,她不忍伤害的。”
柳湛忽忆起柳沛曾言,待萍萍与待宫中内侍无差。倘若柳沛敢像伤害内侍那样伤害萍萍,绝不轻饶。
“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