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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怡舞剑弄枪,偶尔还能瞧见裴梦芝的夫君行商归来,给她们讲讲一路趣事。

许是多次这样,老夫人也听闻裴梦芝对初雪晴的照拂,一日把初雪晴叫了过去,她没有像往日那般严苛,只像个长辈一般,问了问初雪晴平日做什么,又问了问她之前与裴霁曦在西羌的事。

初雪晴都一一作答,她似是知道老夫人叫她来做什么,做好了被训话的准备——应是裴梦芝偶尔流露出的态度,让老夫人也察觉到了裴霁曦的心思。

老夫人却未像她意料中那般生怒,只语重心长道:“侯府门楣虽高,却不敢与朝臣结亲,曦儿的婚事就这样耽搁了。好在方家与裴家是世交,檀儿早就定给了方家,如今若渊的妹妹也快十四了,我打算等孝期过了,把他们的婚事也定下来。”

初雪晴垂下头,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即使裴梦芝那般笃定地要她做侄媳,她也未完全相信,可当老夫人将真相赤裸裸摊开,她的心还是难免沉了沉。

老夫人沉声道:“我知曦儿心悦你,你也的确算得上帮过他,他要让你做妾,我是同意的,可若他还有其他什么心思,就算我允了,他也是要受到别人耻笑的,甚至会被人利用这一点,污他耽于女色。不过你放心,侯府待妾室一向很好,你看李氏,自小便与侯爷感情好,侯爷娶妻了也并未苛待她,她的日子是多少妇人羡慕不来的。你也不想,曦儿对你的感情,因外人的耻笑而消磨殆尽吧!”

“奴婢知道了。”初雪晴恭敬应声。

其实老夫人不必担忧,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思了,她愈发觉得自己是一个空耗在后宅的无用妇人。

即使裴霁曦有心为她冲破世道,她也无力跟他一起了,这世道枷锁重重,不是她一个人解开了枷锁,这世道便清明的,她厌恶这世道,撕开一个口子又如何,后面又有多少枷锁等着她。

她也许,不能一直这样等待下去了。

*

望北关的定远军将北狄人牢牢挡在了关外。

裴霁曦依计,让细作散布了某个部落的谣言,动摇北狄的联盟,果然,在对战数日后,北狄兵力见少。

随后他让方若渊守关,严奇胜和祈允从正面迎战北狄,他则和师父卜成周绕路石喙岭,从东攻击北狄。

他带兵从石喙岭赶到伏击地的时候,严奇胜已经发动进攻,迎战北狄,两方势均力敌,震天的喊声充斥耳中,夹杂着兵器碰撞声与战马嘶鸣声,空气中的血腥气浓重,血色染红了雪地,温热的鲜血淌在雪地上,化开了冻了一冬的冰,但很快又被冻住,却因马蹄不断踩踏,而变得泥泞。

飞溅起的,不知是血水,还是雪水。

战士们红着眼,眼中是杀害手足的北狄人。

他们用长枪、用大刀、用石锤……不断攻打着北狄人,仿佛这不只是战争,而是报仇,为千千万万死去的亲人战友。

严奇胜已经杀红了眼,嘶吼着一刀解决一个北狄人,他身上也有着多处伤口,可他浑然不觉,身上的伤口似只是扯了下他的衣服,不痛不痒,唯有眼前执刀的北狄人,才能让他感到疼痛,是那种被仇恨撕扯的疼痛。

裴霁曦和卜成周分两路上前从侧方袭击北狄,北狄人见有偷袭部队,慌乱下阵法不及改变,只得强撑。

裴霁曦冲向众军掩护下的北狄公主乌尤拉,长枪直直刺向她,乌尤拉见状,忙用大刀格挡,裴霁曦枪头绕圈,向上一挑,乌尤拉的头盔被挑了下去,一头乌发披散开来。

头发对于北狄人,是真神的恩赐,乌尤拉大怒,挥刀砍向裴霁曦,裴霁曦长枪格挡,可动作不及乌尤拉快,长枪被乌尤拉的大刀撇开,裴霁曦迅速把长枪一刺,扎中乌尤拉的烈马。

烈马嘶吼,乌尤拉忙一手抓紧马缰,一手抓住裴霁曦的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