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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旅人的回归。

侯府之中,初雪晴手中捧着书,透过房间的窗牖,看着外面飘着的如絮雪花。腊梅怕初雪晴一个人太无聊,拉着怀绿来她房间一起待着。腊梅吃着桌上的点心,怀绿在一旁绣着花。

腊梅见初雪晴一直望着窗外,手中捧着的书许久都不翻一页,她知道冬雪担忧世子,便咽下口中点心,试探安慰着:“世子定是一直忙于军务,才没有捎信回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嘛!对吧,怀绿!”

怀绿停下手中绣针,“可是,我听别的丫鬟说,因为咱们一直没有攻下北狄,兵部已经开始克扣粮草了。”

腊梅急道:“那你是只听了前半段,舞阳将军已经想办法调去了粮食,咱们的战士们肯定能吃饱喝足。”

初雪晴面上平静,仿佛并未被她们的话语影响。

恰在此时,轻风风尘仆仆地回府,从老夫人那出来,就来找初雪晴,他敲了门进来,见三个丫头都在,挠挠头道:“你们怎么都在。”

腊梅撇撇嘴:“我们也担心大军呢,你别有消息只告诉冬雪,一块说说呗。”

初雪晴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轻风叹口气,“北狄虽先前一直败退,但最近北狄公主夺回了兵权,咱们的军队毕竟不熟悉北狄冬日气候,已经吃了几场败仗了。侯爷上书,希望撤军固守望北关,可被陛下驳回,要求北狄签订降书方能撤军。”

初雪晴眸光一沉,“怒而兴师,愠而致战,就算得胜,北狄逐草而居,王庭可随时换位置,得到那篇土地却不能治理,又有何意义呢?”

腊梅眨眨眼,没听太懂,便问道:“那世子他们岂不是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怀绿也跟着紧张起来:“都已经打了这么久了,就不能讲和吗?”

轻风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如今只盼着侯爷世子他们能平安归来。

*

然而,天不遂人愿,没有人想到,建祯十六年冬,那是定远军建军以来最惨烈的一次战败。

高原的冬比邺清的冬更加凛冽,谁也没有料到这场战事拖了这么久,军需过大,单凭裴霁曦的姑父难以供给,朝廷又克扣军粮与医药,裴康时已有退意。

可就在他准备再次上书的时候,北狄方反守为攻,联合诸多部落,强攻定远军各方军队。

北风呼啸,卷起如烟细雪,战马在苍茫雪地中奔驰,那是定远军撤退的脚步。

裴康时在凛冽北风中冲着他的儿子怒吼:“快走!带着大部队撤退!这是军令!”

可裴霁曦不愿抛下父亲,他坚定道:“我来断后,定远军不能没有主将!”

裴康时面上有岁月刻下的风霜,但那双眸子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定远军的主将,还有你。只有我殿后,北狄才会用主力与我周旋。”

他们身后是北狄的追兵,战马嘶鸣,蹄声如雷,滚滚而来,裴康时举起长枪,嘶吼着命令大部队撤退。

留下与他殿后的士兵,各个视死如归,即使面对北狄铁骑,也没有丝毫畏惧。鼓手敲动战鼓,战鼓铿锵,覆盖住北狄铁骑行进的马蹄声,战士们口中喊着“战!战!战!”声音嘹亮,响彻四野。

裴霁曦定定看着父亲的背影,那是他从小到大仰望的身影。他一直效仿父亲,努力让自己变成和他一样的大将军。而此刻,那身影愈发明晰起来,那身影终于走向所有将士最伟大的归途。

墨语在裴霁曦身旁提醒他:“将军,快走!”

裴霁曦收回看向父亲的目光,高喊:“众将听令,随我撤退!”

所有战士都明白裴霁曦这一声号令意味着什么,那留下的殿后军,有他们的战友与亲人,但每个人都不得不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