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就是家人,何谈谢字。”
伏在怀中的季云姝顿了顿,她抬首望向江澜音道:“我们是家人,那你爱哥哥么?会离开我们么?”
江澜音被问得怔愣,她好像也许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她轻轻揽着季云姝道:“为什么这么问?”
季云姝如孩童般重新趴入江澜音的怀中,神色有些惆怅道:“旁人多言,你心中并无哥哥。”
江澜音心中莫名,拍抚的手停顿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她们都说,一个妻子怎么会主动帮夫君接纳妾室,纵然再贤良淑德,也定是郁郁寡欢”季云姝并未再往后说,江澜音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在意季知逸的妾室么?那日季知逸走后,她便不曾去前厅用膳,无他,她只是见不得软香。
“夫妻间的事,旁人又如何会知全貌?”江澜音心有苦涩,季云姝抿唇道:“你若不愿,哥哥定不会接纳魏关月与软香。”
“他若不接,陛下与恭亲王也不会停休,为他自己惹来更多麻烦。”江澜音低垂着眼眸,比起家中多两副碗筷,她更怕的是前世季知逸的结局。
至于贤良淑德江澜音一声苦笑,一旦陷入情海,她也不过是个妒妇俗人。
“我与你哥哥的事,我们自己都还未明白,别人更不清楚多少。你也少听外面那些传言。”江澜音示意丫鬟拿来披帛,为季云姝梳妆完毕道,“总之,不必思虑太多。时辰快到了,咱们该出发了。”
昌平公主乃是圣上胞姐,驸马早逝,这些年便一人居于公主府,平日里喜爱侍弄花草,府中那一池荷花甚是出名。
“本来初夏就想邀请大家前来赏花,不巧的是,那段时日太后身体不适,赏荷之事便耽搁了。如今这个时间倒也正好,莲食丰收,我府上有两个南方来得厨子,大家正好尝尝他们的手艺!”
客人们纷纷应和着昌平公主,江澜音的视线却在四下打转,寻找着前世那位赵小侯爷的身影。
前世的赏荷宴,她因身体不适而未参加,只是结合后来季知逸的反应来看,这场婚事怕是有什么不光彩之处。江澜音在心中考量,赵小侯爷乃是芳贵人的堂弟,这中间定是少不了陛下的手笔。
也不知道赏荷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季云姝选择嫁给了赵小侯爷,而季知逸又是那般愤怒。
江澜音心中不安,总觉得这场宴席是场鸿门宴,可偏偏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拒绝。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太后,或许有她在场,这些人会有所收敛,不敢任意放肆。
“今日你就坐在这里不要乱走,任何人引你去任何地方都不要去。”想起前世听过的后宅里那些腌臜事,江澜音回头叮嘱道,“高泽、银翘,你们两个今天跟紧云姝,无论她去哪,都必须一步不落,若是有人欲对她无礼,只管教训便是!”
听到江澜音的吩咐,季云姝有些害怕:“嫂嫂,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江澜音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防患于未然罢了。”
江澜音看向高处的空位,也不知太后的身体如何了,今日是否会如约来这赏荷宴。
“澜季夫人。”桌前光线倏暗,江澜音抬头望去,只见傅棠立于桌前,神形憔悴。
江澜音没有答话,傅棠沉默了片刻,规矩方正道:“季夫人,傅某有事与夫人相聊,不知可否移步前方凉亭。”
傅棠来此,周边的说话声都淡了许多,客人们时不时的斜瞥此处,满是好奇的打量。
江澜音刚要开口拒绝,傅棠有些焦急道:“夫人若是不放心,可携随从同往。只耽误夫人一盏茶的时间,傅某说完便不再打扰。”
傅棠的面色极差,一身素袍更显削瘦。江澜音不曾见过他这般失志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