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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白日虽不算漫长,可她那双眼睛,总是落在旁人身上, 没分他几个眼神。

他就那样站在她背后,看着她嫣然浅笑对每一个人。

明明心里恨不得将那些人的衣领子揪住,丢到边上去, 不, 最好丢到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去,却不得不忍住漫上心头的这份冲动。

心中似有一锅沸腾的水,一直“咕噜咕噜”冒着泡儿。

着实煎熬。

“承认得那么爽快……”云心月忍住唇边笑意, 故意问他, “是想要我哄你的意思?”

哄?

楼泊舟眼神一动:“可以吗?”

除了弟弟,没人哄过他, 他想知道有什么不同。

“可以啊。”云心月也爽快, 侧过脸在他露出来的手腕上亲了一口。

脸颊碰到他手腕上的细银镯,叮铃铃一顿响。

楼泊舟搭在屏风竖板上的手掌收紧,指尖往回缩。

就连瞳孔,也猛地缩了一下。

这是……在哄他?

“这样可以吗?”云心月仰头,眨了眨眼睛, “有没有好一些?”

他指腹在竖板上滑动,无意勾勒过上面的飞鸟枫叶纹。

脖颈上突起的软骨上下起伏。

他嘴巴张了张, 但是没有说话。

“还不行啊?”云心月攀着他肩膀,踮起脚尖, 在他耳垂上亲了一口,“那这样呢?”

亲过的耳垂爆红,烫得像铁烙子。

她感觉自己的唇也跟着发热。

怎么还不说话,没有任何表示呢?

云心月悄悄侧过头,抬起眼睛觑他。

他像是未曾预料一般,有些错愕。

呆呆愣愣。

倒是比端着一张温和笑脸要更生动一些。

忽地,她就起了坏心眼,将自己微凉的手,塞进他脖子里,小声抱怨。

“你怎么那么难哄啊?”

说是抱怨,其实更像在撒娇,嗓音没有半点儿不愿意,全是平铺的绵软,听着,让人骨头缝都跟着舒坦。

楼泊舟生怕她放弃哄他,将自己的领子扯得更开,把那冰凉的手彻底塞进衣襟。

他说:“不难哄,再哄哄就好了。你再试试,好不好?”

再哄哄罢。

他想听。

少年的体温远比耳垂一点红要滚烫、灼热,手指按上去却先感觉到一股凉,紧接着才是缭绕掌心的胀热。

那股热把人的血脉都撑开了,顺着手掌一路蔓延到耳根子,热度突突跳动。

他下垂的黑眸,颜色深得不像话,半点儿不盛放西沉的日光。

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话,略微沙哑。

沙哑嗓音宛若一张嘴,把她温热的耳垂叼住,热气吐进耳蜗,痒得不行。

云心月不是声控,以前听别人说谁的声音很有磁性,能听得人脚软,她总是嗤之以鼻,说那一群大馋丫头就是闹的。

但现在——

她匆忙收紧另一只手,搭在楼泊舟手臂上,以免跌一跤。

腿,的确听软了。

“这还不难哄啊?”云心月心脏突突加快,紧张之下都有些口不择言了,“我哄别人……”就没试过这么难哄。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楼泊舟搭在屏风上的手挪到她腰间,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揽,转身推到角落去。

角落有高案,方方正正,上头摆着一只素净玉瓶,瓶中装着几朵还没施展的梅花花苞。

他的手掌垫着撞上,撞得高案摇摇晃晃,玉瓶坠下。

门外侍卫听到这声闷响,担忧喊了一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