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再送一份。”巴清毫不犹豫。
巴清,巴为地点,清才是她的名,以封号官职地点身份等为姓,符合当下称呼的潮流。
“正月呢?”
“王上生辰,必得再送。”
冲着巴清这种爱砸钱的大方,李世民确信,嬴政会欣赏她的。
“前头的礼太重,后面不送了,我可能会觉得不满的。”李世民玩笑。
“若能让太子记挂,那也是清的荣幸。”巴清爽朗道,“太子但凡有令,清可举家献之。”
“那倒不必,竭泽而渔,以后就没鱼了。”李世民看看天色,神情愈加温和,“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你也莫要耽搁太久,更深露重。”无忧轻声细语。
“嗯。”李世民应下,目送她们上了马车。
他依然站在原地未动,那马车丁香色的车帘被一只手掀开,那张熟悉的面孔露出来,向他挥了挥手。
无关的人逐渐散尽,赤松子离开前还塞给李世民一个卷起来的纸条。
太子心里一紧,低声问:“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别紧张,回宫再看。”
“哦。”他很听话地收了起来。
黄昏的天光五彩斑斓,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层叠堆积,像神话里的仙山琼阁,鲜花着锦,尽态极妍。
剩下的这几个人,依然恋恋不舍。李斯已经看了好几遍天色了,却怎么也没挪动步子。
良久,毛亨喃喃道:“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荀师不在了,以后荀门就要散了似的。”
“怎么会?先生不在,还有我啊。”李世民积极表示,“以后我就是荀门的家长了,你们有事都可以找我帮忙。”
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他,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呵,十二岁。”
“你、你真的有点……”
“好为人父。”
“走吧,免得知法犯法。”
“这么多松柏作伴,先生会喜欢的。”
“我明日再来看先生。”
“那我也来,到时候我去找你。”
“我、我也过来。”
几人说说笑笑,掩去忧伤之色,故作轻松,与浮丘伯交代两句,便从李世民边上走了过去。
“嗯?没有人赞同我吗?”李世民不服。
李斯顿了顿,见其他人都故意不接这个话茬,叹了口气:“太子你若是年长二十岁,臣会同意的。”
“年纪小又不是我的错。”李世民咕哝着追上他们,一路上都在极力推荐自己。
山上的松柏渐渐远去,而山下柳杨的落叶纷纷飘零,铺成枯黄的毯子。
旧的时代好像落幕了一半。
蒙恬带人守卫,卡着时辰放行最后入城的这一波人,还好没有超过时间。
回到咸阳宫,李世民打开了袖袋里赤松子送的纸条。
“咸阳待得有点腻了,我出个远门,四处看看风景,觅些新味。不必送,也不必寻,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李世民怔然半晌,无话可说。
怎么都走了?
他虽知晓人生在世,处处离别,但每一次依旧会为此伤怀。
李世民在立极殿呆坐了一会,心情有点低落,不知道该干什么,想来想去,决定去骚扰一下嬴政。
反正这个时辰,嬴政也还没睡。
但他到了北辰殿,竟然扑了个空。
“阿父呢?”
宦者令一秒都不敢耽搁,迅疾地给出准确答案:“王上在观星台。”
“怎么跑那儿去了?”难得也有李世民到处找嬴政的时候,以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