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还是问出口。
“你……去了濮家?”
“嗯,他收养我了。”
叔母脸色变了又变,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人。
小忆从前一向听话柔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只比你大十二岁,怎么可能收养你,”叔母急道,“你不能走这种捷径,太危险了。”
“比嫁给贺重北还危险吗。”南忆笑道,“贺家把我当什么东西,您不知道?”
“不,不是这样,”叔母伸手握紧他的小臂,“你叔父见钱眼开,我在劝了,但到底我们和你才是血脉相连的家人,你难道觉得濮冬泓那种人——”
南忆打断道:“到底什么事。”
叔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对话。
从前在南家,她在食物链的中下层,唯一能怜悯的人也只有南忆。
如今,这孩子的口吻已经全然不同了。
叔母的眼睛闭了又闭。
“你叔父说,哪怕你再有本事,往后结婚考公,各种事情,都得用上户口本。”
“一家人不要把事做绝,谁都不好过。”
南忆很慢地说:“他不想出面当恶人,把你推到台前,让你来威胁我?”
叔母不住的摇着头,发出悲泣般的声音。
她捂着脸,抽了口气道:“南家的生意这两年都找不到门路,家里拆了东墙补西墙,你弟弟还在国外读书,正是花钱的时候……”
“这件事,我都不用濮家出面。”南忆温和地说,“你告诉他,求人该有求人的态度。”
叔母猛然抬头,目睹眼前人眸如墨玉,声音冷彻。
“他做过多少腌臜事,最好自己一件件偿还干净。”
“我迟早会给他报应。”
女人嘴唇翕动着,已经不知道再能说什么,后退着逃了出去。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直到南禄槐的电话打了进来。
“礼物他收了吗?”
“没有给,”女人涩声说,“他变了——他完全变了。”
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的碰撞声,南禄槐不耐道:“多大点事你都办不好!”
女人不再迟疑,直接把南忆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南禄槐愣在原地,连牌都顾不上看,有点慌乱地点了根烟。
“他真这么说?妈的!”南禄槐把脑袋囫囵摸一圈,“濮家那边是在安排律师查他爸遗产的事,这小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现在该怎么办?”
“还是按贺家的计划来,”南禄槐厉声道,“濮冬泓能新鲜几天?到时候烂摊子还是得我们来收拾,这孩子就没让人省心过!”
回家时间变得有些迟。
南忆在图书馆逗留很久,心里烦乱。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他早就改名换姓,不肯再与南家有任何关系。
听管家说,母亲留给他的房产,还没服完丧就被低价转卖,如今早已过了好几手。
她留给他的四五处商铺房子,早就被人趁着孩童懵懂瓜分干净,连风声都传不进他的耳朵。
助理收到管家的短信,不由得开口道:“少爷……”
“走吧。”南忆合上许久没有翻动的书页。
他到底还是回迟了。
餐厅里琳琅满目的菜肴已经上齐,濮冬泓没有动筷子,明显是在等他。
南忆不自然地嗅了下颈侧是否有汗味,快步走到男人身侧坐下。
他肩头紧绷,虽然表现得平静,但气息都压抑着。
“抱歉,我看书忘了时间。”
濮冬泓淡声道:“然后回家第一件事,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