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位当事人录完口供以后反水,原本工作压力就很大。
他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机器,还在抽空给同事帮忙。
大概四个小时以后,领导突然拍了他一下。
“小林。”
青年猛然抬头。
“你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子,这几天是不是都没休息?之前出任务,还被蛇咬伤了是吗,也没在家养着?”领导责备道,“有责任心,想为单位多做贡献是好事,但个人生活也很重要,你现在就下班,停班两天。”
“真不用。”
“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吗?”
林山砚这才停了笔。
“好,谢谢您。”
他交接完未尽的事项,在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就察觉到自己还是不想回家。
青年走进洗手间,片刻以后,一只黑白相间的笑隼振翅飞出大楼。
他并不知道自己要飞去哪,则川市太大了,像水泥钢铁铸造的荒原。
隼鸟的视角里,圈圈点点的绿林是本能最想去的地方。
一部分天性只想离开这些城市,去只有山与水的乐园。
但笑隼振翅飞去,没来由地去了南边。
那边是时兴的富人区,有新晋的网红樱花公园,也有大排独栋别墅组成的住宅区。
林山砚适应了自己的动物本性多年,有时候也不知道它想要什么,索性顺着那念头一直往南飞。
直到他隔着两公里的高空,一眼看见某个写字楼下,几个人影在缓缓走向公务车。
他一眼就知道队列里的第二个人是孟独墨。
他们之间隔着凌冽的风,隔着大片梧桐木的与天桥长廊,让气味与像素点般的轮廓都变得模糊抽象。
可他知道那就是他。
孟独墨并未察觉到狙击般的遥远目光,与领导交谈几句以后一同上车。
他在如常工作生活。
有个刑事案侦察起来很棘手,领导请了外援,一行人从案发现场出来以后,就近找了个地方吃了顿便饭。
晚点还要去体能训练,跑完步洗个澡回办公室,开第三轮的跨省会议。
男人并未察觉,遥远的天空高处,有一只隼鸟在盘旋着。
它不声不响地看了三个小时。
有时候在云端,有时候在茂密树林的高处。
孟独墨在独自夜跑,在窗边戴着耳机汇报工作,在喝着咖啡看手机。
林山砚看了许久,对自己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人家想跟你谈恋爱,你把他拉黑了,又跑过来一直看着。
林山砚,你到底想怎么样?
公安局靠着半坡山林,黄昏后便不时有夜鸟啼鸣歌唱。
孟独墨偶尔会往窗外看一眼。
他知道,那些都不是隼鸟的叫声。
有乌鸫,有斑鸠,但永远不会是那只笑隼。
林山砚像奶牛猫一样藏在枝叶织罗的深影里,缄默着,一声都不肯出。
他站在偏狭的夹角里,像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那人看见自己。
偶尔有同事敲门进来,给孟独墨看新证物的扫描件。
也有人拎着奶茶夜宵进来,特意分他一份。
林山砚想,那人看着从容沉稳,又很孤单。
他莫名有些欣慰,转身飞走了。
回忆仍如疯长的杂草。
他们恋爱的那阵子,孟独墨偶尔会带伤回家,但两人都是铁打的工作狂,台风天也照去单位不误。
偏偏有一次,孟独墨下班时来早了十五分钟,瞧见有个漂亮女同事追出来,给林山砚送了一袋牛轧糖。
人家其实早就结婚了,是最近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