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自己的脸,垂眸道:“错,本宫是看在你兄长与本宫有恩情的份上,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卵击石,是最蠢的做法。”
“恩情……”孟行毓咀嚼着这两个字,冷笑一声,忍不住朝苏蕴雪走近一步,苏蕴雪身后就是假山,退无可退,被迫接受这带着压迫感的距离,无奈将纨扇举高,完全挡在二人之间,似乎这样就能隔绝孟行毓看向她时慑人的目光。
孟行毓道:“娘娘怎就断言臣不能成事呢?”他压低声音,“皇上对容王是个什么心思,满朝文武都知道,臣这么做,不过是为君分忧罢了。”
苏蕴雪心惊,孟行毓竟然还存了这种心思,想当皇帝的手中刀,可是庆和帝的刀是那么好当的吗?尤其这把刀是刺向萧桓衍的。
苏蕴雪放下纨扇,迎上孟行毓的逼视:“可皇上他要名声!他容不得史书留下他残害亲侄的恶名,因为这样就做实了他当年得位不正,否则你以为为何他能让容王活到现在?你若是想要做他手中刀,事后就要背负残害亲王的罪名,再被他当做弃子杀掉……你的兄长已经不在了,孟家如今只有你一人,不要再冒险。”
孟行毓听得此言语眼神愈发凌厉:“娘娘也知道孟家如今只剩我一人了!让我们家落得如此下场的人又是谁?!”
“……”
苏蕴雪垂下眼,从来不曾消失的愧疚与悔恨再次回到了她的脸上,她很想说向孟行毓说对不起,可她也知道这三个字是多么的苍白与讽刺。
孟行毓仔细审视苏蕴雪,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中咄咄逼人的气势淡了些许,语气却依然森冷:“娘娘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对臣的兄长还有一丝歉疚,若您真的觉得对不起他,就不该阻拦臣,而是应该与臣联手,至于之后的事,臣自有准备,无需娘娘担心。”
“可若是娘娘不愿意帮臣,”孟行毓温文地笑,笑意中暗藏危险,“就别怪臣不顾旧情了。”
苏蕴雪苦笑,她虽不知孟行毓的计划,却知道到最后他大概也不会放过她,然而面对孟行毓的逼迫,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好,本宫答应你。”
许是料不到苏蕴雪会这么痛快,孟行毓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又恢复云淡风轻的笑:“如此,就多谢娘娘……”
“不过,不是本宫助你,而是你助本宫行事。”
苏蕴雪绝美的面容透出一股决绝,一时将孟行毓也镇住。
她直直望向孟行毓看似温润无害的眼:“容王的事,本宫自有主意,你得听本宫的吩咐,不许擅作主张。”
慈宁宫的花园占地宽广,叠石垒池,遍植松柏,间有梧桐、银杏等参天古木,花坛中则密植玉兰、丁香等名贵花草。
伺弄花草的宫人被苏蕴雪支走了,如今在这花木繁茂,浓荫蔽日的花园里,只有密谈的二人,偶有被粘杆处遗漏的蝉发出一声嘶鸣,愈显寂静。
二人对峙良久,彼此目光毫不相让,最终,孟行毓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笑着向苏蕴雪揖了一礼:“如此,臣谨听娘娘吩咐,那么敢问苏贵妃,”他抬起头来,真诚发问,“您既不让臣插手查账之事,臣该如何协助娘娘呢?”
苏蕴雪怔怔看着不远处的一株紫丁香半晌,才道:“你去查一查容王在宫内的暗线。”
孟行毓眉头微皱,这倒是他从未听说过的:“既是宫内的暗线,娘娘就在后宫之中,您亲自动手岂非更方便?”
“不,此事本宫不能插手,只能由宫外的人来做?”
“此话何讲?”
“吴贵妃。”
孟行毓难掩惊愕:“吴贵妃和……容王?怎么会?”
庆功宴那晚,萧桓衍出现在苏蕴雪的寝殿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外面值夜的宫女却像睡死了一样,最初苏蕴雪以为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