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装露馅了,萧桓衍早就看透了她,再演百依百顺那套已经没有用了。
苏蕴雪看着姹紫嫣红的花园,暗暗叹了口气。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萧桓衍短期内不会轻易放过她。
清漪不愧是宫中出来的,言行举止无可挑剔,说话做事都让人觉得很舒服。
苏蕴雪越来越喜欢和清漪在一块儿,两人经常在一起喝茶说话,或是一起散步。
珂玉曾委婉地劝过苏蕴雪:“她们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心里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夫人小心别她们利用了。”
苏蕴雪不以为意,时常和几人聚在一起谈天说笑,或是煎茶品茗,或是调脂弄粉。
萧桓衍赏给苏蕴雪的东西中有很多名贵的香料,苏蕴雪闲来无聊,就去书楼找一些制香的书来看,学着自己制香。
刚好清漪也好此道,于是二人更合得来,几乎每天都要在一块儿说话。
期间也有外面的消息传来,明州换了个厉害的指挥使后,倭寇占不到一点便宜,这几日连连败退,连明州海岸的边都没有摸上,已经准备撤退。
这些都是珂玉陪着苏蕴雪做女红的时候告诉苏蕴雪的,而此时距离萧桓衍去雪夷山已经有一月有余。
苏蕴雪做针线的动作慢了些许,她问珂玉:“既然倭寇被击退了,是不是殿下也快回来了。”
这还是苏蕴雪第一次主动问萧桓衍的行踪,珂玉以为夫人终于开窍,知道关心殿下,也未多想,笑道:“那是自然,据说倭寇已经被逼退到了海上,明州的几个码头虽然还在戒严,但已经解除危机,想来殿下不日就会回府了。”
苏蕴雪一个分神,不小心被针刺中手指,钻心的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
珂玉见了,连忙拿来药箱:“夫人快别做了,奴婢帮您包扎一下。”
苏蕴雪甩甩被刺伤的手,道:“无事,小伤而已,用纱布将血止住就好。”
相比读书写字,苏蕴雪的女红实在糟糕至极,若不是闲极无聊,见珂玉和星月在绣手帕一时兴起要跟着学,也不会三天两头被针扎。
苏蕴雪将手中的绣绷扔在一边:“不绣了,看来我是没有做女红的天赋。”
珂玉巴不得苏蕴雪不要再绣了,此时只无比庆幸此时殿下不在府中,若是殿下知道她守在一旁,夫人还经常被针刺伤,一顿责罚绝对免不了。
苏蕴雪看出珂玉的担忧,道:“真的没事,这么小的伤口,一会儿就看不见了,别太担心,清漪今晚邀我去她的院子里用膳,我带了一些香料准备和她一起调香,你先去帮我准备吧。”
因苏蕴雪伤了手而自责的珂玉此时也说不出劝阻的话,她和星玉伺候夫人这段时日,自然看得出夫人天天呆在院子里闷闷不乐,不是练字就是做女红,难得有个说话的人,再者就算去东三所也有众多丫鬟侍卫跟着,想来不会出事,便依言去准备了。
到了傍晚,苏蕴雪让星月和珂玉带着她刚研制出来的香和一些名贵的香料,一起往东三所走去,沈十三紧跟其后。
苏蕴雪路过沈十三的时候目光略停了一停,对方始终低着头,从不曾逾越半分。
苏蕴雪又抬眸扫了一眼院子四周,花木葱茏,乍一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她收回目光,没有说一句话,半垂的眸让人看不出情绪。
清漪住在东三所最靠里的院子,此时早已由大丫鬟陪着站在院门前等她。
清漪穿着一件湖绿色绣迎春花的杭绸褙子,梳坠马髻,鹅黄色澜裙的裙摆随风轻轻扬起又落下,风姿绰约,无端动人。
苏蕴雪想,这些美好的女孩子,若不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都应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吧,而不是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