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空昀对面的对手,虞小文知道,是隔壁实验高中招的体育特长生。比他们大两届专门打网球的,已经以网球特长取得大学录取资格。这年龄段儿的青少年差一岁区别都会很大,对手明显已经是成年Alpha的体格子了,显得吕空昀这个还没分化成功的少年,气场上都弱了很多。

吕空昀穿着印着校徽的运动套装和洁白的鞋子。他带着网球帽,低着头,所以看不清表情。他仍然带着止咬器和手环。他把网球投到地上。网球听话地弹起,他就松着手腕握住,再投下去,反复数次。

他即将发球。于是观众席上出现了加油声。

虞小文看看艰难追赶着的胜局和分数,又看向被止咬器和手环禁锢的少年,情绪莫名涌动起来。于是大声喊道:“吕空昀!加油!”

他的声音透着刚从田径场上下来的气喘和疯狂,在很多人的喝彩声中仍然突出。

球场上的少年停下了投球的手。然后他抬起了低着的头,向这边转过来。阳光终于洒在他的脸上。

他的眼神平静地向观众席这边投过来时,止咬器后面的嘴角却极稀罕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也可能是错觉。

气息只走了一半的路,就在虞小跑步冠军的气管里骤停。他因此而缺氧。心脏加快工作,脸也涨红了。他空白着大脑下意识想向对方回挥手,但手只来得及伸到了胸口那么高,少年就转回去,用手背蹭了下下颌的汗水。

然后退后一步,抬头,专注地盯住空中一点。

高抛起球,同时握拍的右手抬起准备。

球的高度与他的视点重合后,他跟腱的线条瞬间变得明显。

起跳,弓身,挥拍。他在空中形成的动势太快,眨下眼睛镜头都会不完整。虞小文眼神不瞬。

直到比赛结束,虞小文才感觉到湿漉漉的手心被指甲压出几个深刻的红色月牙。

多好啊。

能多见见就好了。

能一直看见就好了。

……

吕空昀看了会儿新的涩涩色子命令,抬头,对上敲诈者看着自己的眼神。他怔了两三秒,想起来要回问。

“你看什么呢。”

“……”敲诈者表情在须臾后变得慵懒起来,单手扶着腰:“我看你是不是不认识S国字儿,看这么久。上面写什么了?”

吕空昀把手机屏幕转给他看,并且用自己的语言复述内容:“要两个人互相释放信息素,相处十五分钟。不许带抑制产品。”

安静了会儿。

敲诈者挠脸。

他一直没有继续指示,吕空昀就对着他晃晃手机屏幕。

敲诈者抿了会儿嘴巴,这才说话了,声音不满:“你是顶A,我是劣O。这他妈的是惩罚你吗?分明是惩罚我吧。”

吕空昀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场面是自己易感爆发时被易感对象大鹏展翅地绑在自己家洗手间的样子。

他平复情绪。吕空昀的易感期已经结束了。

敲诈者还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抖机灵:“不如我们再重复一次上一个命令算了。还省事。”

吕空昀:“省事。”

敲诈者靠回大树上去。

吕空昀看了眼他抓着树皮的手指,本来有些苍白但现在变得颜色鲜艳了的嘴唇,还有胸口的花汁渍。

他低头看看自己更加泥泞得多的口袋。

半分钟后,他没有波澜地说道:“赌不起那就弃权吧。长官。”

“怎么会。”敲诈者少见地显得有些尴尬。过了会儿他表情舒展开,眼神里也有种下好决心的淡定:“这里不行。换个地儿。公共场合顶A公然放信息素属于扰乱公共治安,被人发现肯定要报警。你可还穿着军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