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空昀：“你经常去各个国家，比我见多识广。有没有听说什么治疗这个病的特效医疗方法，可以活下来的。”

高羽汀：“……”

都是医学相关专业，高羽汀不相信吕空昀看不懂这份病例。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看懂，这人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看这个病例日期，即使国外有什么传奇项目正在研发中，也得有个试药周期。但这个人明显一直在本国接受常规治疗，根据病情进展，现在也必然已经过世了。

“没听说过。”高羽汀只能回答他，“对不起，真的没有。”

他想以吕空昀的身份，一定比自己更加清楚了解，于是高羽汀有种被迫伤人的窘迫感。

他看着吕空昀像纸一样的脸，只能走过去，坐下，拍拍他的手臂说道：“……你应该都比我清楚吧。不是说要配合好好治疗的吗？别折磨自己了。”

病人闭上眼睛躺下了。

（吕医生，放心吧。我会离开得比你想象中更快，再也不见。）

这种话，怎么能就那么用简单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的。

虞小文这人真的坏。

……他应该很想在江城的雪景中，度过这个“很快离开”的倒计时，而不是和残忍狡诈的凶徒在暴雨中黑暗的丛林悬崖。

如果当时一起去江城就好了。

就不会是什么英雄。就不需要自证清白。没有浩然园也没关系，会给他修一个更好的坟墓。

如果当时自己请假就好了。

如果，当时自己能和他一起去江城就好了。

……

吕空昀从不怀疑虞小文是个好警察，更没想过他会是什么叛徒。所以他才会用尽一切方法寻找尸体两年。但对方此时突然冒认了这个双胞胎弟弟的身份，倒是让本打算好好直接问清楚的吕空昀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虞小文明明生了无解的重病，现在为什么以别人的身份健康地生活在国外。如果这种事情和他的工作任务有关，那病，和之前的一切，都会是铺垫吗。有些情况可能不一定真？

相认以后，就可以得到解答。

但虞小文却在两人的场合，痛快地顺水推舟，认下了郝大立的身份。

那自己现在还可以直接揭穿他吗。

在这个惯于拿捏人心和掩藏真心的前敲诈者面前，吕空昀觉得毫无胜算。

感受到存在感强烈的视线，虞小文也抬头看向吕医生。

他表情挺奇怪的，好像挺愉快，但又有点子憋屈。

总体还是那个淡人脸，除了眼神有些粘稠以外。

……虞小文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没想到却还能有机会像过去一样一起打伞。他有些耳热，表情很轻松地找话道：“吕先生跟我那个双胞胎哥哥很相熟吗？”

吕空昀愣了会儿，就微微垂目与他对视：“你觉得呢？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虞小文低头，抬手摸了下空空的脖子。他突然动作顿住，然后立刻佯装挠了挠，很快放下了手。

吕空昀看着他的动作。

虞小文立刻：“听代先生说我哥哥是个警察。我觉得啊，毕竟您身份那么高，我哥就只是普通警员。那你们之间大概……嗯，就是工作上的关系吧？”

“工作关系。”

两人站在了餐厅门口。雨似乎大了一些，于是两人又无意识接近伞的中心。

吕空昀皱眉更深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手，绕到虞小文背后去。虞小文余光看着，对方指尖勾了一勾他的衣领，用两指慢慢地捋掉衣领折痕上的水珠。

同时说道：“嗯。也算是。他命令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