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淡嗤一声,坐在靠椅上:“我摊牌了我不演了,我就是疯的,谁敢挑衅我、伤害我的人,我就祸害谁,谁都也?别想好过?。”

谢尧被?沈莺歌那凛冽的气势一摄,竟然一时接不住她的话。

“三姐姐本来就做得不对,”谢桃笙开口帮腔道,“二哥也?跟着三姐姐一起胡闹,二哥时常读君子文章,合该要懂得涉世以慎言为先……”

谢桃笙还想继续说什么,就被三房夫人文氏一个眼神摁住了,警戒她莫要多嘴插话。

所?有人会?以为谢瓒会?阻止这场闹剧,讵料,他只是静静看着沈莺歌,甚至唇畔还带有一丝笑意,俨然一副隔岸观火之色。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谢老夫人皱了皱眉心,掩唇轻咳一声:“家主,少夫人言行放诞无礼,还不管一管她?”

谢瓒掀起眼睑,眸尾扬起了一丝弧度,嗓音温沉道:“夫人做得极好,我为何要管?”

“……”谢老夫人一霎地哑口无言。

这一会?儿,众人才知晓谢瓒的立场,他居然是向?着少夫人的。

沈莺歌看了谢瓒一眼,眼底藏有几分不可置信,真难为他此?番专门为她独角戏捧场了。

“萍姐儿,你先过?来。”谢瓒道,面容甚至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

天知道他的“和颜悦色”有多吓人。

谢宝萍心惊胆颤,但?不敢抗命,臊眉耷眼地走到?谢瓒面前,但?也?不敢靠太近,仿佛谢瓒是凶神恶煞,稍一靠近就会?万劫不复。

谢瓒从袖裾之中摸出了一颗黑色的圆丸,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谢宝萍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摇首说不知。

“此?则哑药,吃完之后三个月无法言语。”

话落,谢宝萍吓得脸色如?被?白漆滚过?一遭,煞白得毫无血色,她想要后退,但?双脚如?生了根似的,根植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谢瓒淡定地垂眸瞧着她:“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服下哑药以修口德,要么让少夫人掌嘴以长记性。”

谢宝萍哪条都不想选,她哭着摇摇头,无助地望向?王氏和谢尧,希望他们能帮她说话求情。

但?母亲和父亲此?刻都沉默了,谢瓒是家主,掌持谢氏族印,要如?何罚人是他说了算,更何况他位高权重,极有威慑力?,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务必要执行的,无人能够阻拦,谁在这个节骨眼儿阻拦谁就是傻子。

“不说话?那默认你同意服药。”

谢瓒语气转淡,居高临下地命令:“过?来,吃药。”

这一声令下,让谢宝萍如?听到?丧钟似的,一下子连滚带爬奔至沈莺歌面前,哭泣道:“长嫂,您掌嘴罢,我错了,我不想变成哑巴……”

沈莺歌高高扬起了纤纤素手。

下一息,一记掌风招呼到?谢宝萍的脸上。

谢宝萍吓得阖拢住眼睛,身影陡地格外厉害。

落下来的巴掌没有预料之中的疼,恰恰相反,它不属于“抽打”或“掌掴”的范畴,因为沈莺歌根本没有用?手掌心打人,而是用?右手手背的侧掌边缘,偏略倾斜地扇过?去,力?道不重,就连手腕的弧度也?是极优雅漂亮的,动作?轻盈,但?将谢宝萍打得朝后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沈莺歌扇人,就像是漫不经心地扇打一个物件似的。

但?这一副来自上位者罚人的姿态,足以让在座众人刻骨铭心,尤其是刚刚挨了罚的谢宝萍,短短几秒,她俨如?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劫。

她咬紧嘴唇,不敢大?声妄哭,受完罚后直接跑出去了。

王氏遣人去追,又怕谢宝萍会?闹出乱子,自己也?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