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朔说过,那?夜从政事堂离去之后,沈莺歌出了一趟宫,随后遇到了谢臻。

谢臻送给了她?两?个东西,皆是朱色围巾。

显然是一条送给沈莺歌,一条送给他的。

当时沈莺歌是在同谢瓒置气的,谢瓒以?为?沈莺歌不会给他送围巾,哪承想,她?接过了围巾,要亲自给他送。

这委实?是出乎谢瓒预料的事。

本来要亲自送他这一条围巾的她?,却突然消失在了寿康宫。

谢瓒心中有一块小角落隐微地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地方不甚明显,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

他听到了心河塌陷的声音。

他摭拾起了这条围巾,将其围戴在脖颈之上。

围脖格外暖和,细腻的雪白绒毛蹭抵于肌肤之上,捎带来诸多薄热的温度。

谢瓒那空落落的心腔,亦是变得暖和起来。

他兀自步入寿康宫,细致地环视一遭,且问赵溆围巾是在何处出现的。

赵溆指了指那?一副卧佛画像,说是在画像底下发?现的。

一抹凝色拂掠过谢瓒的眉庭难道说,沈莺歌是在画像前消失的?

谢瓒拂袖抻腕,手掌摁抵于画像的中心位置,并从中心位置一路摩挲至佛陀的面?上。

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岑寂的空气之中,蓦然撞入了一阵“咔擦”之声。

佛陀的眼珠子忽然从上到下转动了起来,整一面?悬挂着画幅的墙从内到外转动了起来,一座密室在谢瓒的眼前徐徐呈现了出来。

寿康宫之内居然别?有洞天!

气氛开始变得诡谲起来。

谢瓒敛了敛眸,信步走入密室之中。

赵溆的声音缀在身后,道:“当心里面?有诈。”

谢瓒摆了摆手,以?示无碍。

他信步走了进去。

很快地,他看到了一枚遗落在地上的信物。

是一条银黄色的剑穗。

是此前他亲自编织送给沈莺歌的,沈莺歌当场就将剑穗系缚于胜邪剑上。

还在他面?前耍了把式,朝他眨了眨眼,说了声谢。

今时今刻,他送给她?的剑穗,竟是坠落在了寿康宫的密室里。

沈莺歌想必是在此处失踪的。

谢瓒捻着剑穗的手,紧了一紧。

空气弥散着一股子清郁的血腥气息,血腥气息就是从剑穗之上传递而来的。

是沈莺歌身上的血。

谢瓒的心,陡地沉了一沉。

他和赵溆在密室里四处搜寻,却是遍寻无获。

没有找寻到沈莺歌。

谢瓒的心一径地沉了下去。

掩藏在袖裾之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后来,他找寻到了一个纸条。

这一张纸条是衔在冷壁之上青铜牛首的嘴里。

谢瓒取下了这一张纸条。

他看了这一张纸条的内容。

是玄枭的字迹。

玄枭在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

「若欲赎回沈莺歌,就独自一人?来圩泥城。」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交代了极大的信息量。

沈莺歌果真是被玄枭掳掠去了西羌。

玄枭让谢瓒独自一人?来圩泥城。

简言之,就是用一命换一命。

事态进展到了这里,已经很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