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枭可不想被比喻为宵小鼠辈。
甫思?及此,他持刀的手掌施加下了重力,匕首在沈莺歌的脖颈肌肤之?上?烙下了更深的痕迹。
但玄枭的力道又控制得刚刚好,他使用匕首教沈莺歌感受到?刀割一般的痛楚,但又不会真正割伤她,害她破相。
毕竟,她的身份是谢少夫人?,还有大用。
也是推动整一个?棋局至关重要?的棋子。
玄枭的力道与怜香惜玉毫不沾边,沈莺歌感受到?了刀割般的痛处,这种痛楚近似于凌迟,不出少时的光景,她的额庭之?上?便是渗出了些微冷汗。
“疼吗?”玄枭在她的耳屏处阴郁地问。
沈莺歌咬紧了牙关,她没有喊疼,恰恰相反,她还轻声笑了出来,道:“你?与宿容棠做了交易,你?让她逃了,她又能够给你?什么好处?”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气氛寒冷得仿佛能够冻出冰渣子来。
黑暗的光影在一刹那有了具象的实质,一下子加剧了玄枭面上?的阴沉与冷郁。
密室内的光线过于昏暗了,沈莺歌并不能看清楚玄枭面色的具体容色。
不过,她能够隐微地觉察到?他情绪的变化。
从他持刀气力的轻重就能看出来。
因为玄枭微微卸下了几分力道,减轻了加诸在她身上?的几分痛楚。
沈莺歌刚想说一些什么话,殊不知,玄枭比她率先开了口,道:“原本你?并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我也不想率先拿你?开刀,但你?现在惹怒了我”
沈莺歌敛声屏息,下颔被一只冰冷的手捻住,被迫抬了起来。
玄枭冷郁的嗓音如游蛇似的,蔓延在她的耳屏处:“我要?将你?献给羌王。”
羌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两块巨大的磐石,轰然砸入风平浪静的水面之?中,掀起了万丈狂澜。
罕见地,沈莺歌浑身掀起了一片难以克制的颤栗。
颤栗是恐惧的延伸。
这种恐惧将沈莺歌拽回了十多年前在同?泰寺避难的夜晚。
羌王成为了她最深的梦魇之一。
她永远都明晰地记得,自己为了躲避羌王的追捕,逃离翊坤宫后,兀自躲在了同泰寺正殿地窖之下。透过地窖的罅隙,她看到?男人?那一双麂皮革靴,是稀世罕见的麂皮质地,靴子踩在地窖上方的地面之?上?,散发出颇有节律的“槖槖”声,每一声都敲撞在沈莺歌的心口上?,搅得她惶惶不安,一度惶惶不可终日。
她从未见过羌王的真面目。
不知他具体生着什么样的面目。
但他带给她的阴霾,却是如影随形。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回忆起上?辈子所历经的遭际,她仍是心有余悸。
她以为自己羽翼渐丰,在大嵩朝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就能够独当一面,彻底摆脱羌王遗留下来的阴影。
但在今下的光景之?中,当自己被玄枭活 ??????.?????.????整理 擒的时候,沈莺歌才意识到?,自己对羌王依旧心存恐惧。
哪怕沈莺歌竭力想要?摆脱,却摆脱不得。
这一股阴霾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口,压得她庶几要?喘不过气来。
脑海不受控制地回溯着羌王一刀斩下老皇帝的那一幕
“本王再?问一遍,沈贵妃藏在何处?”
“沈贵妃她、她……”
“温将军将她带走?了,朕、朕也不知她人?在何处……”
“吱嚓。”
伴随着一记沉鸷的闷响,老皇帝的头颅轰然坠地。
沈莺歌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