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怔了住。

明黄色的龙袍。

莫非是老皇帝亲临了翊坤宫?

沈莺歌摁住怦然乱跳的心律,完全把眼睛打开了。

果?不其然,那?一抹明黄色的龙袍亦是变得明晰起来。

老皇帝坐在她的床榻前, ????? 一只手将她的右手深深捂在手掌心里?。

那?充满威仪的脸上充满了一种微妙的复杂情绪。

“陛下……”

沈莺歌软糯地轻唤了一声,意欲撑身坐起。

老皇帝双掌摁住了沈莺歌纤细的肩膊,阻止她继续撑身起坐的姿势。

“沈贵妃伤寒未除,病气未愈,还是躺着为宜朕免了你的礼。”

沈莺歌规规矩矩地称了一声谢,只好躺回去。

老皇帝端上来一碗汤药,一掌执着汤匙,一掌端着碗沿,慢条斯理地舀着药汁,渡喂至沈莺歌的唇畔。

沈莺歌只喝了半口,就差点将汤药吐了出来。

老皇帝道:“嫌苦?”

沈莺歌点了一点螓首。

老皇帝遂吩咐身边守着的太监去膳食局准备蜜枣。

满宫城的人皆是知晓,沈贵妃是老皇帝心尖尖上的人儿?,一丝一毫都延误不得。

不过?须臾的功夫,蜜枣就?准备好了。

老皇帝捻起一颗蜜枣,放置在了碗盏之中,复用汤匙搅拌了好一会儿?,重?新舀起一勺,渡至沈莺歌的嘴唇。

沈莺歌微微扬起下颔,浅浅地尝了一口。

老皇帝细细地端详着沈莺歌的芳靥:“这一回,药汁可?还苦?”

沈莺歌温驯地将药汁喝完,最后道:“不苦,谢陛下。”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老皇帝笑了笑,一晌给沈莺歌喂药,一晌在沈莺歌的脸和?脖颈上不着痕迹地巡睃着。

沈莺歌敏锐地觉察到帝王的瞩目,他好像是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她心底下或多?或少?添了一些计较,但在明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老皇帝为沈莺歌喂完了汤药后,道:“昨夜,朕去来一趟钟粹宫。”

沈莺歌故作忸怩了一下,别过?头去:“陛下去钟粹宫作甚?”

老皇帝揉了揉沈莺歌的手:“有人说昨夜撞见沈贵妃去了一趟了钟粹宫,朕便好奇,朕的贵妃去钟粹宫作甚。”

这等同?于是变相将皮球踢回给了沈莺歌。

沈莺歌低垂着眼睑,起身做了一个请罪的仪姿:“妾有罪,恳求陛下降罪。”

老皇帝忙将沈莺歌搀扶了起来,道:“沈贵妃可?是朕心尖尖上的人儿?,何罪之有?”

帝王的注视,逐渐变得灼灼。

沈莺歌没有与帝王对视,而是道:“葛妃是妾的姐妹,情同?手足,今番落此下场,委实是出乎妾的意料之外。”

顿了一顿,沈莺歌眼睫轻微地颤着,眸眶亦是逐渐红了:“妾想?劝葛妃回首是岸,莫要继续铸下大错了……”

原来如此。老皇帝内心道。

沈莺歌之所以会去钟粹宫,原来不是为了与人幽会。

至于这个人是谁,老皇帝内心深处也存藏着一丝疑虑。

对此,他问道:“你没与谢相同?居一处?”

沈莺歌眸色怔住了。

眸底出现了一丝羞愤。

一汪热泪从眸底徐缓地涌了上来,但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伸出一根纤纤素手,重?重?地戳住老皇帝的胸口,随后将他往后一推!

老皇帝只觉自己的心上被?一根绵若菖蒲般的柳枝给拍了数下。

沈莺歌氤氲着朦胧泪渍的模样,一直倒映在他的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