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回,轮到赵蓁语塞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承认吧,她就是有一些心虚。
赵蓁微微咬着嘴唇,一晌拉着沈莺歌,一晌往公?主府的方向走。
及至到了公?主府,赵蓁适才袒露了实情:“莺歌可听到了我与皇兄的绯闻?”
沈莺歌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一直没有松开赵蓁的手?:“不管宫中内外的风雨,我只想听你说。”
顿了一顿,沈莺歌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温声道:“我只信你。”
女郎的话音天然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赵蓁听罢,倏觉悉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熨帖得舒服不已。
“好,我说给你听。”
赵蓁低垂着眼睑,先将自?己醉酒翻屋檐之事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遍,交代毕,她做了一个无奈的摊手?姿势,道:“等我醒过来后,我脑子一片懵懵然,啥也不记得了,然后皇兄就从屏风背后出现,拿着那一只酒瓢对我兴师问罪。”
回溯那个场面,赵蓁仍旧是有些悸颤的,两只缩在袖裾之中的小手?,无意?识地绞紧在一起,绞得指腹苍白如纸,根根苍蓝色的青筋显出了一片狰突的模样。
沈莺歌看得出来,赵蓁很是紧张,亦是非常无措。
她在赵蓁的手?上轻轻拍了一拍,对于两人的家务事,她从不做任何置评。
是以,不论是赵蓁夺酒闹事,抑或着是众目睽睽之下,赵溆将她打横抱起回东宫这两人做这些事时,势必是冲动的。
在这个人间世里,冲动的定是由浓烈的感?情促成的。
既如此,两人皆是对彼此有男女之情,那就意?味着你情我愿。
你情我愿的事,就没什么可以置评的了。
沈莺歌相信赵蓁与赵溆是两情相悦的,但不过碍于特殊的时局,还有两人之间的性情,他们没办法对彼此做到言语上的绝对坦诚。
但身?体?是极其诚实的可以这样说,他们至少?在身?体?方面是坦诚的。
沈莺歌道:“我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
赵蓁紧张得手?掌心里渗出了浓密的汗:“我就是不知晓该如何做,才来寻莺歌讨教的!”
沈莺歌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细线,伸出空闲的一只手?掌,抚在赵蓁的心口?上,有一下没一下子地拍了拍,温声说道:“冷静下来,深呼吸,不要?那么紧张。”
赵蓁尝试着做了一组深呼吸,整个人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也不会继续流冷汗了,她道:“皇兄说,他要?娶我。”
一抹兴味浮掠过沈莺歌的眉庭:“然后呢?”
“皇兄说,届时娶我时,他会舍弃旧朝太子这个身份,重?新做回鹰扬。”
听至这一席话,沈莺歌并不感到有丝毫意外。
赵蓁眸底露出了一丝愧意?,似乎是陷入了莫大的纠结漩涡之中,道:“他之前的志向,就是寻回自?己的身?世,夺回隶属于自己的一切。依循如今的时局,文武百官需要?他,天下百姓亦是需要?他,他焉能说退出就退出?这”
赵蓁拳头攥得愈紧,眸眶里隐微地渗出了滢滢泪光,在历经了长达一刻钟的缄默后,她才重?新拾回了自?己的话语权,道:“未免辜负了太子这个身?份!”
赵蓁的话音如一块巨大的磐石,轰然砸入岑寂的水面之中,掀起了一片万丈狂澜。
惊起的水花和涟漪,砸湿了所有公?主府的听众。
在晦暝的光影之中,沈莺歌眸睫轻轻颤了一颤。
赵蓁的回答,委实有一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她嘴唇张了一张,想要?说些什么,但囿于某些缘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