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吐息。
赵溆眼底浮现起了一抹兴味, 道:“你?觉得这一瓢酒,不是你?夺来喝的?”
赵蓁没事儿就会给自己找补:“难道不是么??”
她理直气也壮,赵溆其实?也有些拿她没办法。
他的手从摩挲着她的颊肤,一路游弋到了她后颈的位置:“你?流汗了,蓁儿。”
意识到男人在用手指揩蹭她的汗渍,赵蓁隐微地打了个寒颤,道:“我是被热到的。”
她说这番话确乎有些道理。
此刻适值暮秋初冬的时节,外头?开始飘雪,东宫里的太监在主殿放置了不少炭盆,炭盆里发出接踵而至的哔剥声,一股子热意从盘中满溢开去,逐渐浸满了整座东宫。
东宫正逐渐变得暖和起来。
是以,赵蓁感觉到热, ????? 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桩事体?。
赵溆亦是意识到她身上沁出了一层汗,不知她是被那?满屋的热炭火熏捂所致,还是紧张局促所致。
总归是有一些真假难辨。
赵溆也就不再继续逗弄她了,薄唇寥寥然地扯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撤走了撑于床柱之上的两只大臂。
他一晌拿着酒瓢在赵蓁面前很轻很轻地晃了一晃,一晌温声说道:“昨夜我带你?来东宫参观,围炉夜话之时,你?好奇我平素喝什么?酒,我说是烧刀子,你?说想?尝一尝,我说你?只可以尝一口,你?说好,然后我就给你?尝了”
在赵蓁匪夷所思地注视之下,赵溆故作无奈地怂了怂肩膊,道:“等我反应过来,蓁儿,你?就将酒瓢里的酒都喝完了。”
“……”
赵蓁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细线,在赵溆叙说着这一桩事体?时,她的脑海里亦是随之浮现出了一些朦朦胧胧的画面。
好像是……确有其事。
她昨夜与?赵溆相?谈甚欢,越聊越聊上头?,聊到了酒品一事时,她主动问他喜不喜欢喝酒,他说喜欢,她继而问他喜欢喝什么?,他晃了一晃酒瓢,说是烧刀子。
鬼使神差地,赵蓁说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她记得,当时赵溆是面露一丝踯躅,似乎是在思量着直接将酒瓢递给她,这个举动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赵蓁等得不耐烦了,说快给我。
此情?此景之下,赵溆还能说“不”么??
自然是不行的。
于是乎,赵溆就将酒瓢递给了赵蓁。
然后就直接出事了。
赵蓁将酒瓢里所有的烧刀子,都喝完了。
她爬到东宫的殿檐之上耍剑舞,东宫里所有人的都看到了,众人围拢在殿檐下,央求平蓁长公主快些下来,殿檐之上堆满了积雪,局势很危险。
但赵蓁显然是醉得不轻,不仅没有听清楚宫人们所说的话,还拿出一副豪迈率性的姿态,邀请所有人都上殿檐来,她要亲自将那?天间的云月摘下来给她们看。
对峙之间,没有宫人敢上,纵使她们?有云梯,但无人胆敢擅自攀爬上去。
无数人都在央求平蓁长公主能够下来。
赵蓁压根儿就不听,舞剑舞得更加起劲了。
末了,赵蓁似乎也做出了“妥协”:“只要有谁能够将天间的月亮摘下来,本公主就下殿檐!”
宫人们?面面相?觑,一阵默契为难的无言。
这一轮圆月高高地悬挂在天间,根本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谁能够亲手摘月啊?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的时候,赵溆吩咐随身太监拿来一个水盆,盛装了一些水。
太监虽然不明晓赵溆具体?要做些什么?,但应了一声“喏”,依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