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嚎之声回荡在了整座牢房内外?。
“噹”的一声闷响, 某样东西从沈遒的口中掉了下来。
是他的舌头?。
谢瓒堪堪捣出冷鞘的寒剑,沾染着一滩粘稠的血,血顺着他的剑身一路滑向剑尖,滴答滴答,垂在了地?面上?。
聚拢成了一小滩红色洼地?。
沈遒再也说不出话了,只能发出“呜哇呜哇”的惨叫,如同濒死的兽。
“喂药。”谢瓒一晌拿着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剑身, 一晌吩咐卢阔。
卢阔领命称是,拿出早已?熬制好的补气血的汤药,慢慢走上?前去,将汤药的碗沿徐徐对准沈遒的嘴唇,以强迫的姿态逼迫他喝下去。
沈遒摇头?摇得很厉害,他并不想喝。
卢阔露出了一抹为难的表情,这时,青苍上?前帮忙,一只手强行扳正沈遒的脸,一只手挤压着他的下颔,逼迫他不得不张了口。
卢阔对青苍道了一声“多谢苍兄”,迩后?,将汤药慢慢地?喂入沈遒的口中。
沈遒根本没有任何气力挣扎了,他被割了舌头?,半句话也道不出,四肢也落了个?残废,胸腔也支离破碎。
历经?了这般惨无人道的摧残,他本就生出了一股子死念,但?谢瓒非要逼着他喝汤药,始终维持着一口气在。
得不到真正的解脱,他对谢瓒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恐惧。
谢瓒就是阎罗殿里那阿修罗一般的存在,手中捏着所有人的生死簿,掌持着所有人的生死,自然也掌持着他的生死。
质言之,谢瓒是令满朝文武都敬畏的存在。
沈遒心想,难道,谢瓒就没有软肋吗?
答案很明?显了谢瓒的软肋就是沈莺歌啊!
只要索了沈莺歌的命,指不定就能击溃谢瓒,那么?宿容棠也就不会轻易倒台了。
甫思及此,一个?极其阴郁的毒计在沈遒内心生成了。
沈遒用一只手,沾着口中的血,在地?面上?,慢慢写下了一行血字。
在豆大?的烛火的薄薄照耀之下,谢瓒看清了那上?面具体写了什么?。
“沈莺歌必危”。
最后?那个?危“字”,他刻意放大?了一倍。
卢阔和青苍都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面上?均有一抹隐忧,继而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谢瓒。
谢瓒看到那个?血淋淋的“危”字的时候,心中却是想着另外?一桩事体
沈莺歌如今去了扬州府,青朔是跟着她去的,每日都会报信来。
赵蓁人也在扬州府,有鹰扬在照应。
但?此时此刻,他狭了狭邃眸,在沈遒面前徐缓地?蹲了下来:“‘危’之一字,是何意?”
沈遒嘴角缓缓淌着血,不再写血字了。
他不作答复,谢瓒也懒得再多费功夫去追问。
小皇帝已?经?去寻了宿太?后?,宿容棠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等同于强弩之末,也不可能分拨出多余的心力,来搭救沈遒。
至于沈遒所说得“危”,他只会有办法探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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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沈莺歌策马赶至了扬州府,先去了一趟金魁居。
赵蓁就在金魁居里等着她。
见着沈莺歌风尘仆仆来了,赵蓁面上?露出了一抹愕讶之色,似乎是没料到一封“告密信”,就将沈莺歌从燕京“招”过来了。
赵蓁蓦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闺友,还是忍不住解释道:“谢相?委托我调查那个?沈挚的下落,我查出来了,他是一位亡妃的生父,性嗜赌,前几日还来金魁居里闹过事,欠了五百纹银还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