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瓒沉吟一秒道,“将左贤王推入湖池。”
羌兵没多想,集心合力将左贤王推入了湖池。
湖池早就成了一片血池,噗通一声,左贤王浑身被血水浸湿,内里外里都是狼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面八方的墙帐被乱刀撕破,一众蛰伏已久的刺客,从黑暗纵跳出来,迅疾如鹰隼,跟羌兵厮杀起来。
场面极其混乱,端的是杯盘狼藉,沈莺歌也不知道这些刺客是什么底细,但听到“旧朝叛党”,她心间一暖,这很可能是友军。
她也不在这里瞎掺和了,趁着没人留意自己,重新系上面具赶紧起身跑。
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她必须赶紧返回孙氏医馆,否则温嶂会起疑心!
阁门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她根本过不去,这时,身后传来一道阴毵毵的声音:“你想往哪儿逃?”
沈莺歌觳觫一滞,侧身一望,看到左贤王从血池里爬出来,衣衫毁了,他半张脸被大火烧毁,烧焦的皮肉翻出血来,端的是阴鸷可怖。
他怎的还惦记着她?
沈莺歌步步后退,被逼向了水榭外的窗槛前,夜里风很大,吹得她心寒,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又吓得缩回去。
这里是顶阁,拢共有八层楼的高度。
她下意识看向谢瓒,他玩味地凝视她,似乎毫无出手相救的遗愿。
是不是她喂了他山椒水,他蓄意报复,才不救她?
就像上辈子,她沦为逃犯,被羌王搜山检海地搜捕,他明明能施予援手,却冷漠地作壁上观,欣赏着她狼狈的样子。
她也永远记得赐死前,他说过的话
“永远不要对男人求饶,那只会让对方更加放肆地玩弄。”
如果沈莺歌对左贤王求饶,她的结局跟死了没什么差别。
眼看左贤王快要伸手抓住她,沈莺歌把心一横,视死如归地看了谢瓒一眼,然后身子朝窗外一仰
义无反顾跳出了窗!
第13章 【第十三章】 小狐狸
沈莺歌仰身跳窗之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 就连谢瓒甚至都有些错愕,此处是八楼,纵跳下去的人必会摔个粉身碎骨,他不信那个女人会如此不惜命。
先左贤王一步,他摁着轮椅驶至窗槛前,邃眸俯瞰而去,长街之上只有戍守严谨的官兵,没有多余的动响,谢瓒面无表情的神态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松动,抚窗的骨节也从绷紧的状态一点点松弛下去。
左贤王对那个戴狐狸面具的小倌人念念不忘,欲去查看窗外的情状,却见谢瓒慢条斯理阖上窗槛:“人死透了,官兵正在清理现场。”
左贤王心中仍然存有疑虑,非要亲自去视察窗外的情状不可,没走几步,发现谢瓒忽然掩唇咯起血来,咯血来势汹汹,左贤王吃了一吓,止步道:“左相可是中毒了?”
“兴许是方才倌人故意打翻酒盏,暗自投了毒。”谢瓒面色渐渐苍白,唇畔掀起笑,“还好,左贤王相安无事。”
左贤王只是被火烧伤,谢瓒却是身中剧毒,命悬一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若没有谢瓒碰巧尝毒,今夜酒宴上死的人就是他。
甫思及此,左贤王暂且打消对谢瓒的猜忌,但旧朝叛党搅乱了这一场谈判,就让他极为恼火。
羌王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今夜就出师不利。
水榭内外皆是羌兵和叛党的尸首,血色彻底将湖池染红,左贤王跺至叛党的尸首前,看到了其衣饰一角露出了鹰隼的暗纹,愤怒不已:“鹰扬烧毁了本王的脸,本王若是抓到了他,必定要鞭其尸、啖其肉,让其挫骨扬灰!”
谢瓒出谋划策道:“鹰扬想必还蛰伏在楼中,左贤王不若趁热打铁,封锁酒楼,指不定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