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是羌人的眼中钉,是卧佛的肉中刺,是黎民?百姓仰赖敬戴的人。

从没有人会想到“奸佞”与“大?义?”会是一体两面,前者是谢瓒的伪装,后者是他伪装之下的实质。

沈莺歌去?过?地下室,翻阅过?历史,罗生?堂是废太子赵溆创设的反羌组织虽说在朝堂看来,这个组织是前朝余孽的旧部而谢瓒曾经东宫属官,效命于赵溆,他会成为继任罗生?堂堂主,其实也不奇怪。

偏偏他隐藏得太好了,上辈子她从未发现这一底细,重生?之后的初期也没有发觉,是后来去?大?商书局见堂主时?,她才隐隐约约觉察到,这个隐匿于黑暗的男人,他的气质与谢瓒太贴合了,太相似了。

皮囊、口音可?以改变,但气质绝对改不了,与他相牵的触感也无法改变,与谢瓒打了十年交道,哪怕闭着?眼,她都能?认出?他来。

但此时?此刻,这些问题似乎并没有变得那么重要了,她心中唯一的好奇,即,他是何时?对她的底细生?出?了疑心,他的内心活动是让她着迷的地方,因为他永远都是深藏不露的人。

谢瓒修长苍白的手指勾起她的一绺发丝儿,慢慢辫成一条漂亮精致的细辫,缠绕成髻,再滑出?一根簪子,固定在她的后脑勺上,温声道:“从你嫁过来的那一夜,就知道了。”

沈莺歌在晦暗的光影里微微瞠住眼眸。他的手指摩挲着?她濡红的下唇瓣,继续浅笑道:“你当时?俯在我的耳屏边,说了一句话?,开头就是‘赐死’二字,我自然就知道了。”

沈莺歌蓦觉自己好像被摆了一道,支棱似的弹坐起来,道:“你当时?不是重伤昏厥,卧在病榻上修养么?”

见她反应这般大?,他失笑,尝试着?将她拉回来:“我是重伤,但没有昏厥,外界的动静, ????? 我是能?感知到的。”

“那你就装作昏厥,害我那夜独守空闺?”沈莺歌越说越上头了,洇湿水雾在眸眶里打转,作娇弱可?怜状,道:“谢延暻,你好狠的心呐。”

“……”

谢瓒有些被气笑了,他怎的今刻才发现,沈莽莽这般有表演天分呢?

能?将楚楚可?怜演绎得惟妙惟肖。

他大?臂一抻,揽住她的腰,把她摁回怀里,下颔抵在她的鬓角处,很?轻很?轻地蹭了一蹭,嗓音添了一丝缱绻:“今后我们就一起。”

顿了顿,他低垂着?眼睑,深深望了她一眼,声?线喑哑:“还有,对不起。”

他素来是一个把姿态放得很?高的人,他就是权柄滔天的上位者,他从来不会轻易放低自己的姿态,现在听到他的道歉,沈莺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想抬起头看着?他,却?被严严实实蒙住了眼睛,他不让她看自己真实的情绪与表情。

随后,嘴唇上覆落下一抹温热凉软的触感。

他再度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