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瓒掀起?眼睑,一晌将名单纳藏入袖, 一晌道?:“我准备告诉她这件事。”

鹰扬拖腔待调地?啊了一声,道?:“我还以为谢相这一回又要闷声干大事儿?了呢。”

虽说鹰扬知道?了自己是废太子的身?份,但身?份角色一时半会儿?难以转变过?来,仍旧唤他一声“谢相”。

谢瓒何尝听不清楚对方是在阴阳怪气, 抿唇浅笑:“她喜欢我,我自然要对她知无不言。”

鹰扬一噎,以为是听岔了, 咳嗽咳得脸都红了。

哪有这般自傲的人啊!

谢瓒思及了什么,正色道?, “现在有一桩任务, 只有您能做。”

“你是说要我去燕京, 将天宿卫调过?来,是也不是?”

苏州府发?生了起?兵谋逆的案子, 当地?的知府给朝廷上递奏折, 按理来说, 小皇帝已经收到?了这一封奏折,朝廷理应调兵驰援,但援军迟迟不至,这就很成问题了。

谢瓒怀疑是卧佛在暗中捣鬼,压下了那一封请求援军的折子,所以,天宿卫才没有离开燕京。

沈家军能撑上一段时日, 但消灭从牢城营释放出来的叛军,伤了这支野生精锐近一半的元气,城内剩存的兵力来对付玄枭和?那万人羌兵, ????? 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鹰扬焚毁了粮草,能拖延玄枭一阵子,但玄枭那边不会坐以待毙,他肯定也盯上了沈家军,会想方设法出一些阴招来折损兵力。

擒贼先擒王,除了出面跟玄枭谈判,还有一个铤而走?险的招数,那就是让废太子现身?,走?到?牌桌前,正式从卧佛手中夺权。

谢瓒原本?并不想让鹰扬这么早就上牌桌,但时局突变,他也必须应时而动。

听了他的计划,鹰扬沉默了许久。

谢瓒以为他在筹谋着拒绝,哪承想,鹰扬爽快地?答应了:“这样能保护赵蓁和?赵徽吗?”

一个是他的皇妹,一个是他的皇弟,都是他的亲族,存在着血浓于水的亲缘,他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

偏偏卧佛就控制着赵徽,还多次逼迫赵蓁以和?亲公主的身?份远嫁西羌。

这桩桩件件,鹰扬是后来从顾觅青口中得知的,他完全?不能忍受自己的族人被一个细作这般摆布。

他梦想是快意闯江湖、仗剑走?天涯,但身?世和?身?份都在告诉他,他必须肩负着道?义和?责任,他不能逃避,更不能退缩。

他成为鹰扬的时间委实不多,他马上要变回赵溆了。

谢瓒洞悉了鹰扬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想说什么,但囿于某些缘由,没有说,只道?:“鹰扬能不能保护我不清楚,但赵溆,他一定能够护大嵩所有人周全?。”

顿了顿,他正色道?:“我等殿下从头来,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除了这件事之外,他与沈莺歌约莫有半个月不曾见了。

他从未觉得这半个月如此漫长过?,各种各样的事务压着他,让他不能脱身?。

他想见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

-

这半个月,沈莺歌一直都不曾闲下来,蒋书钺训练沈家军的时候,她就去检阅。

沈家军身?为继承了皇家血统的军队,有自己的一套练兵方法,沈莺歌极少触碰兵防方面的事务,但亲临军队的时候,她能切身?觉知到?那扑面而来的士气。

与牢城营敌军交战之时,发?生了不少伤亡,好在这些伤兵残将都得到?了很好的医治,蒋书钺也渐渐打消了对这位沈家大小姐的傲慢与偏见,起?初以为她弱柳扶风,但历经一段时日的相处,觉得她并非像传闻当中那般弱不禁风,恰恰相反,她是一个脊梁骨足够硬韧的女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