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真的有了来世,没当成什么好人,也杀了不少人,她跟“安分守己”四字根本沾不上关系。

造化真是弄人。

雅氏抻腕拂袖,轻然一挥手,轻轻拢住吴籍的眼睛。

她起身擦净了眼底的泪,嗫嚅道:“谢谢沈姑娘,谢谢你渡了我。”

“不必谢,是你渡了你自?己。”

这?句话,让雅氏内心深处某一块坚冷的冰,悄然融化了开去,化成了一滩温暖的水。

沈莺歌带着雅氏离开吴府,乘坐归舟前往苏州府,归舟之上赵蓁、鹰扬、谢臻俱在,想来是江陵府的赈药一事完成得差不多?了。

鹰扬给沈莺歌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洪荀今早在狱中自?刎了。”

局势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另起。

一抹黯色浮掠过沈莺歌的眉庭,匪夷所思:“自?刎?”

她与洪荀打过几?次照面?,此人野心昭彰,跟吴籍皆同属于可以为了平步青云不择手段的人,如何可能?会在狱里畏罪自?刎?

鹰扬冷隽的面容上添了几分轻讽,浅啜了一口烧刀子酒,道:“狱卒在洪荀的袖口里发现了一封血字遗书,在遗书上,他兜揽下了所有的过错与罪咎,承认自?己对朝廷心怀不满,窃取火械图、疏通了牢城营内的关窍、勾连内外营的兵防势力、在暗中私造武库……这?桩桩件件,他都承认是自己所为,意欲造兵造势,行谋逆一事。”

太奇诡了,越听越觉得奇诡。

洪荀还没在牢狱待上几日,就突然死了,还写好一封认罪遗书,事情怎么会这?样凑巧?

沈莺歌蹙眉道:“遗书上的笔迹,确乎是洪荀本人的吗?”

鹰扬道:“这一桩命案天宿卫正在查,黎沧持遗书去了洪荀家?里,搜揽了他生前拟写的文书细细比照过,确乎是他的笔迹。”

赵蓁凝声道:“我个人觉得,像是有人在背后逼着洪荀承担所有的罪祸,事了拂衣去的那?种感觉。”

沈莺歌点了点头,赞同了赵蓁的看法,忖思了好一会儿,道:“除了遗书,现场可有留下其他线索?”

“没有,现场清理得非常干净,”鹰扬食指抵着下颔,眸底霾意渐沉,“只有洪荀和他自?刎的那?一条粗绳。”

沈莺歌心中蓦地生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肯定是她干的,也只有她杀人才会如此干脆利落,杀伐果决。

因为她也被此人背刺过,深知这?人的弑人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