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人笔直的脊梁骨硬生生地压塌了, 远观而去,像是一片惨绝人寰的废墟,了无生息, 目之所及之处,皆属满目疮痍。
谢瓒缓缓朝前行, 印刷室内书坍阁塌, 所有印刷器具被烧得体无完肤, 有一本正?在加印的书被迫中途歇停,悬挂在半空之中的书页烧成了焦黄而蜷曲的枯败色泽, 四围墙面毁塌, 房椽梁木折戟, 没有一处是好的。
磨镜带着百人死士团将这里焚毁得一干二净。
檐外?的暴雨仍在不辍地倾洒,连绵的雨丝织成了一道厚重的水帘,好像给天地披上了守孝的缟素,雷雨声如?天祭的鼓乐,衬得氛围沉郁而压抑。
谢瓒慢慢行入地下室,一切曾经记录着罗生堂历史的籍册,尽数付之一炬。
今刻, 摆在谢瓒面前有两个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很致命。
第一个选择赎顾觅青。
大商书局遭焚,顾觅青被磨镜抓走时,磨镜在惊鸟铃的铃舌下挂了一封信,用罗生堂堂主的命来换顾觅青的命,为期一日。若一日之后?,罗生堂堂主不曾露面,磨镜就会砍下顾觅青的脑袋,高高挂在大商书局的门槛上。
第二个选择救沈莺歌。
沈莺歌打从入了苏州府的牢城营后?,彻底失去了音信,白轲已经潜入牢城营里搜遍了内外?两营,没有发现?任何她?的下落。唯一的一条线索,就是她?的佩剑胜邪剑落在了洪荀手上,洪荀将胜邪剑扔入了大熔炉里,将这柄剑重新融回一堆新铁。
阅读到“熔剑”这一段落,谢瓒心中某一块最柔软的地方轰然?塌陷了下去,心腔处尚未愈合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胜邪剑是他送给沈莺歌的,沈莺歌一直随身?佩戴,从未让胜邪剑离身?,剑就是她?的立身?之本,是她?贴身?的盔甲,在以往诸多艰险的时刻,她?都会执剑浴血奋战至最后?一刻。
每次重大的危机,她?都能化险为夷。
但这一回, ????? 胜邪剑不在她?身?边,有人夺走了她?的剑。
谢瓒反复阅读着这一段文字,心腔处的伤口,痛感越来越强烈,眼看着这种疼感要贯穿了他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