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一看此物?,竟然是?此前自己送给葛嫣的陶塑娃娃,怎的会?落在鹰扬手上里?

她本来想去争夺,但转念一想,东西?已经落在鹰扬手上,他怕是已然窥出蛛丝马迹,这种时候她再去争抢又有?何用?

沈莺歌也就克制住了抢夺的动作,索性开门见山道:“你伪装艄公带我?乘船入秦淮,不会?是?特地将此物?归还与?我?的吧?”

见她如此坦荡,鹰扬也不再伪装了,将斗笠往身?后一推:“这东西?是?葛小公爷给我?的,他当时为了营救葛嫣,我?跟他做了一场交易,他把此物?给了我?,我?就救下葛嫣。”

沈莺歌微微一怔葛嫣居然没有?死成?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将葛嫣与左贤王葬在一起?,随着苍龙号溺毙的。

但鹰扬现在告诉她,他将葛嫣救了,还从葛闻洲那里拿到了陶塑娃娃。

质言之,他搅乱了沈莺歌的计划,还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按理而言,寻常人这样?做,沈莺歌早已动了隐微的杀心。

在复仇路上,她会?借尽所能清理掉每一颗绊脚石,偏偏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绊住了她的人,会?是?自己信任的、放心将后背交出去的同胞。

沈莺歌深吸了一口?气,远眺那一片波光粼粼的秦淮河。

这该死的故乡河,让她身?上的戾气也变淡了,她正思忖着要如何面对鹰扬接下来的盘问,哪承想,鹰扬走到她面前,用商榷的口?吻道:“我?不问你为何要做这只陶塑娃娃,我?只问你你想送的人,不是?葛二姑娘,其实是?葛大姑娘葛绾,是?也不是??”

顿了顿,他露出雅痞的笑容,陶塑娃娃被他摁在掌心间随性把玩着,散淡道:“我?可以帮你直接送至葛绾手上。”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抚平了沈莺歌内心深处那些毛躁的边角,也将她的杀意?不着痕迹地镇压了回?去。

鹰扬这是?要帮自己?

“你如何知晓,我?真正想送的人是?葛绾?”沈莺歌凝声试探道。

“你在令国公府诗宴上的行踪并不难调查,”鹰扬道,“左贤王搅乱诗宴后,你将雀哨送给谢桃笙,那个葛熙儿又告诉谢桃笙后院有?暗道,及至厢房失火,谢桃笙就让你去暗道找我?。从那时起?我?推测出,你知道葛熙儿是?葛绾的女儿,你想要通过葛熙儿来结识葛绾。”

“还有?沐佛节翌日,你请我?提前购置了一麻袋蝮蛇,在子夜时分放生?于佛像周遭,后来,葛老?夫人、迦南僧人,并及那两个嬷嬷,陆续死了。”

“我?不知你与?这些人之间, ????? 有?何个人恩怨,她们既然是?你想要报复的人,就说明她们以前肯定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鹰扬越说下去,沈莺歌心中越是?波涛汹涌。

她杀过的人,做过的恶事,桩桩件件她从来都认,也不会?悔,因为那些人落入死的境地,都是?她们罪有?应得。

所以,不需要旁人对她的行为做任何置评,下任何定义。

她从不觉得自己错,她一向觉得自己做得都对。

甫思及此,沈莺歌敛了敛眼神,悄悄抚住佩挂在腰侧的剑柄,食指静静摁压在剑鞘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缠枝纹路,明面上含着一抹得体的笑,说:“你是?来奉劝我?收手的么?”

“不,恰恰相反。”

鹰扬摇摇头,来到沈莺歌近前,金色的日光镀在他恣肆潇洒的眉眼,映出了一种湛亮的光辉:“我?愿意?当沈姑娘的刽-子手。”

“你想要做的腌臜事,我?来做,你想杀的人,我?来杀。”

“你想坐上的位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