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气?坏了:“堂堂一国宰相,竟学梁上君子窃人?之物!”

难过的时候她就会吃一颗糖,现在?她小?心翼翼拨开糖纸,刚要吃,捻住糖衣的右手忽然?被?人?一拽。

谢瓒自然?而然?顺过她的糖,放在?掌心里从容不迫地把玩,淡声道:“你之前不是说牙疼,吃这样多的糖,牙肯定更疼。”

沈莺歌今刻无比厌烦这个铐锁,不仅行动受限,就连吃东西都成了大问题。

“横竖你管不着。”她作势要去夺。

两人?就这样在?船舱缠斗起来?,厮打过程中,沈莺歌发?现当自己挠他腰侧,也就是腋下时,他会变得尤其敏锐。

沈莺歌似乎寻到了他的软肋似的,集中攻势去挠他。不知不觉间,两人?从榻子打到了床-笫,沈莺歌终于摁住他修长的身躯,终于从他手上抢走了柿子糖,咬在?齿关间,挑衅地斜睇了他一眼?。

船舱内光影迷乱,烛影摇红,纱帐翻浪,气?氛愈升愈高。

谢瓒看着坐在?腰上作威作福的她,眸色一深, ????? 突然?道:“我们,是不是从未正式拜过堂?”

沈莺歌蓦然?一怔,不由自主回溯起了重生?后?的第一夜。

她一身大红嫁衣坐在?撒满花生?的喜床上,身侧放了一柄金质的杓子。曹嬷嬷对她说,家主养着病,所以用一柄金杓代人?,跟她在?航行在?大运河的喜船上潦潦草草拜了堂。

说句实在?话?,沈莺歌很是心疼原身,十六岁的年华,人?生?第一次嫁人?,竟被?如?此敷衍对待。后?来?原身托梦给她,说是为了当细作才选择嫁给谢瓒。

本质上,两人?有名无实,只是一种形婚。

沈莺歌自己亦如是。

顶着假身份和假面孔嫁入谢府,与谢瓒的这门亲事,在?她心中也是不可能作数的。

对峙之间,舱门一下子被?推开,青苍如?轻盈的飞鸿飘了进来?:“家主、少夫人?,苏太监有请”

话?没完全说完,见到一地凌乱狼狈,还有垂曳在地的妃色纱帐,交叠的人?影。

青苍呆住了,惊得舌桥不下。

怎的他刚来?,这舱屋就跟历经一回烧杀劫掠似的,这阵仗会不会太激烈了些。

少夫人?正挂在?家主的腰上,关键是,两人?的手拷在?一处,十指相扣青苍不敢多看,连忙冷汗潸潸地背过身,心想,这也许是夫妻间的情-趣,不是他能够妄议的。

他当下连忙退出?舱屋,将门阖上,离开也不是,停驻在?原处也不是,默了默,还是硬着头?皮道:“苏太监说,太后?娘娘有要事要找家主您相商,事情紧急且重大,不容延误,还请您速速去往三楼。”

谢瓒听及此,一抹凝色掠过眉庭间,这一桩急事连深居简出?的太后?都惊动了,看来?事态不轻。

沈莺歌听到“太后?”二字,心下一沉,太后?娘娘是她上辈子在?后?宫里最大的死对头?,也就是曾经的贤妃宿容棠。

此前,太后?去过同泰寺祈福,但沈莺歌当时重伤不醒,所以没有正式跟她打过照面。

“既然?太后?有急命传唤你,我就不跟你同去了,”沈莺歌温和?地从谢瓒腰上翻下去,指了指牵系在?两人?之间的拷链,“可以先将这个东西解开吗?”

看着船舱外的天色,时候看上去不早了,天色渐晚,谈判局是在?今夜酉正,她需要先去找到鹰扬他们,也不知道黎沧有没有顺利与他们会合。

“夫人?可是忘了我方才说的话??”谢瓒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襟,“上了苍龙号,我们需同进同出?,琴瑟和?鸣。”

沈莺歌:“……”嗯,去他的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