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不好,关脑子什么事?你就是变着法想笑话我。”
说罢她重新走回树下,指着那截粗壮的树枝朝杜仲示意,“那你带我上去。”
话音刚落,季窈感觉一只大手揽过自己腰身,接着她双脚离地,在空中飘起来又落下,稳稳地站在了离地十二尺的树干上。杜仲得意地看着她,搂住她的手紧了紧。
“就说你是笨蛋。”
“嘁。”无心跟他对嘴,季窈紧紧抓着他的手在树上蹲下,仔细查陈峰挂上吊绳的位置以及附近树皮的状态,皇天不负苦心人,她总算有了新发现。
“快看这里!”
顺着少女手指方向,杜仲看见树干另一侧有大片树皮被剐蹭掉落的痕迹,与她方才几次尝试上树的时候用脚踢掉的痕迹十分相似,只是痕迹更重更深。
“这说明什么?”
“当然是说明有人也像我一样想从树干爬上来。”
伸手抚摸上那圈挂上吊绳的地方,树干被绳索勒出一条深深的白色痕迹,季窈眼中疑惑更深。
“这勒得也未必太深了些。”
她接着往四周看去。从上往下,少女倏忽间发现严煜脚下落叶堆积,竟比其他树下落叶多上不知多少倍。
跳下树,少女将在树上看到的种种情况悉数道出,李捕头不以为然,接话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陈峰想要自杀,自然得想办法把绳子挂上去。那根树枝离地十二尺,光靠扔是扔不上去的,所以他爬了一截才挂上去也说得通。方才仵工都说他个高体壮,重量较寻常人重一些,会把树枝上勒出一道印子来也是再正常不过,这也是地上落叶较多的原因,因为他胖啊。”
“不对。”杜仲接过话头,表情凝重道,“如果光是悬挂陈峰造成的勒痕,应该只有垂直向下的重量,树枝上的勒痕应该是上面深,两侧浅。但我们看到的勒痕却是左右两侧与上面的勒痕一样深,深得过于均匀了些,像是有人在下面将陈峰的尸体推着荡来荡去,才导致勒痕成那样均匀的深度。”
“风吹的呗。”
季窈白他一眼,恨他做事不动脑子,”这深山老林里哪来这么大的风能把这么大一个男人吹得左右晃动不止?”
李捕头识趣闭嘴,杜仲又接着说道,“再说这落叶,普通上吊摇晃幅度小,断不会造成如此多的落叶,更像是有人不断踢打树干导致整棵树疯狂摇晃所致。”
季窈低头沉思,猛然瞧见杜仲黑色鞋边粘着什么棕色丝线。她蹲下身从郎君鞋上把丝线拿下来,方才众人面前细看,“这是什么?”
“看着好像是什么衣服上的。”
李捕头想起陈峰身上的衣服,一拳打在自己手心道,“陈峰穿的衣服衣领就是这个颜色,也许是捕快把尸体从绳子上放下来的时候,被地上树叶勾到的。”
“不对,如果在地上,那丝线应该粘在杜仲鞋底才对,而不是鞋边。”
脱落的树皮、棕色丝线、落叶、荡秋千……
“我知道了!”少女兴奋大叫一声,走到严煜面前抓着他的胳膊说道,“我知道为什么他脖子上只有一条勒痕了!”
她手劲大,抓得严煜皱眉。
杜仲上前拨开她的手,她仍难掩激动,指着众人头顶的树枝示意大家往上看,“他是被人套住脖子,从上面推下来的!”
什么?
众人一时间没听得明白,皆面露疑惑。少女机警一笑,继续娓娓道来。
“方才仵工检查尸体时曾说,陈峰双手掌心有多处划伤,我就很疑惑。他一个耕作的农民,平日里既不采药又不搓麻编藤,为何会在掌心留下多处划伤?结合方才我们找到树干上许多树皮被踢落剐蹭的痕迹,可以断定,那就是——他曾经爬上过这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