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好与季掌柜拉拉扯扯?吃饭就不必了。”
瞧见季窈住的地方与杜仲等人的房间仅一桥之隔,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
“与四个非亲非故的男人住得如此近,季掌柜到了夏日,不会觉得多有不便吗?”
啊?
他怎么还较上真了?
目光对视,他眼里当真满是疑惑,季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摸着下巴想半天,干脆抬头反问他,“比如呢?”
这……
这一反问,倒让严煜局促起来。郎君低头,眉头快要绞在一起,第一次说话有些支支吾吾:“就比如沐浴、更衣,与男人们共用一间浣室,用具巾帕一类私用物上如何区分?加上不久后入夏,衣着上难免单薄,季掌柜这间屋子三面都是窗户,若是不小心被人把身子看了去,又当如何自处?”
所以龙都里的女娘,哪怕只是被人看了身子,以后都难以自处?
对标男人们,季窈可是把馆里这几个美男子里里外外看了个干净,又做何解?少女无谓叉腰,一副“老娘才是占便宜的那个”模样。
“不怕,他们的身子也都被我看光了,大家公家不说婆家,都是自己人。”
啊?
严煜从未听过如此大胆的言论,两道剑眉比方才绞得还紧,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番话。
“……终……终究是不妥……”
遇事果断,一向镇定自若的知府大人好像独独在这方面谈起自己的见解来束手束脚,不禁让季窈对他好奇心更重,想了想又问道,“那,若是严大人不小心看了哪位女娘的身子,又当如何?”
这话可把面前人问住了。
严煜自小饱读圣贤书,一心求考取功名,家中也并未安排结亲的门户,到现在对男女之事的了解仅限于“书中自有颜如玉”和“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两句。要说君子礼仪,看了哪户闺中佳人的身子,自然是要三书六聘,迎娶女娘过门。
可他自认万事都能在书中找到答案,娶亲一事上他随自古以来读书人的死脑筋,相信“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两人身旁,池塘里清理一新,荷叶稀稀疏疏在书面上冒头,承托水珠粒粒,如同一粒粒鲛珠布散在星星点点的绿意之中,犹如一幅浑然天成的春景图。着明黄色团蝶百花凤尾裙的少女与一身黛青色雨丝锦锻长衫的英挺少年郎站在一起,相互映衬,赏心悦目更胜枝上迎春。
风光霁月的年轻郎君突然严肃起来,好像是在回答什么重要的问题。
“宽以待人,严于律己。若真发生如此荒唐事,自是先到府上向小娘子一家致歉,以求原谅,并承诺绝不外传,绝不挂心。她若执意要嫁,我便绝了对外人的心思,只将她明媒正娶进来,一心好好相待。不求情真意切,但求相敬如宾。”
好单纯的心思,真是个书呆子。季窈在心里偷笑,决定捉弄捉弄他。
“若那时,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你的心上人也钟情于你,你们二人原本约好此生不相负,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又当如何?”
也就是严煜这样读书把脑子读傻了的人愿意由着季窈发问,竟也顺着少女的话认真思考起来。半晌他自苦恼中抬头,脸不知何时悄悄烫起来。
“既约好此生不相负,自然是身心如一,再没有第二个选择。哪怕倾尽所有,自毁双目,严某也绝不会再娶旁人。”
他红了脸,好像真有人逼着他现在就要娶亲一样。季窈觉得好玩,坏笑着朝他走过去,眼神得意的模样让严煜没忍住后退一步。
“可若那小娘子扬言非你不嫁,若你另娶,便要在你和心上人成亲那日以身投河,了却残生,你又该如何?”
这……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选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