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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兄 不废江流 78295 字 1个月前

你去罢。”

入夜后,宫中一派死气沉沉,即便在夏夜仍透着股阴森凉意。

唯一显得阳气重些的便是各宫门前把守的禁卫了。

太监提着灯笼,引着卫觊与李太医穿梭于重重宫门间,所见的禁卫无不对卫觊行礼致意。他习以为常,旁若无人地问李太医:“宫中脉案,最长按理封存十五年罢?”

李太医的态度竟比方才在政事堂还要恭谨一些:“是。”

“那可真是难办。”卫觊口中这般说着,语气却并不怎么听得出难办的意味,“不过十几年前南下时,为求方便,太医院应当最多带了宫中贵人一两年的脉案。在金陵这些年宫中贵人并不多,太医院又一直紧着陛下的身体,想来也没那个闲工夫再清理陈年脉案了。”

李太医汗颜道:“这些都是医助操心的事,微臣并未怎么在意过……不过郡王的猜测颇为合情合理,去太医院一查便知了。”

卫觊笑道:“只要是我最先来的太医院,有或没有都不妨事。”

只要东西落在他手里,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

亥时,恪敬公主府。

刚从宫中回来的卫觊并未回自己的郡王府,而是先来拜见母亲。

果不其然,恪敬公主还未歇下。

她年过五旬,保养却依旧得宜,只额角一块拇指大小的疤痕与气度尊荣显得格格不入。

见卫觊进来,她抬眼问:“东西拿到了么?”

卫觊取出了那本仍侥幸存于世间的脉案,将其翻到了韦蕴被关进皇陵前十日的那页:“从这一日开始往后,都是脾胃不调,并未标注脉象有异。”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她当时没怀孕,许是月份还太小看不出来。“脾胃不调”可能真的是脾胃不调,也可能是已经有孕的初期反应。

不过这本脉案既然落到了他手里,到底有没有孕也只是改上几笔的事了。

恪敬公主盯着那本脉案,似乎想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而后慢慢垂首,将脸埋进了掌心。

“我希望是没有的。”她低声道,“阿蕴定然不想有他的孩子。”

那明明是她的同胞兄长,恪敬公主竟只愿用一个“他”字提及。

“陛下中毒,已经不会再有子嗣了。”卫觊道,“又有人蓄意散播韦贵妃活着并育有一女的消息,这实在是太巧了……您觉得背后的推手会是谁?会是剑南么?”

既然说韦蕴与皇女在剑州,剑南又是女人当家,怕是天下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剑南对外发出的讯号。

——她们要夺回本该属于女人的皇位。

恪敬公主不答反问:“给皇帝下毒的是哪家的人?”

“意料之外的一家。”卫觊道,“是萧家,人我已经悄悄控制起来了。”

恪敬公主摇了摇头:“倘若剑南的人真是曾经的太女卫,她们是不屑于与萧家联手的。”

怕的是这仅仅是个巧合,亦或者剑南与萧家都是某个人的棋子。

恪敬公主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冷眼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倒还没有问过你,你是希望阿蕴有那么一个女儿,还是希望没有?”

她在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把卫觊当作自己的儿子看,而是把他视为自己政治抱负的一种延续。

平心而论,卫觊很优秀,长成了她所期盼的模样,可她内心深处仍觉得不安。

倘若阿蕴的那个孩子是由太女卫精心教养,才干与子望不相上下——不,即便比子望差一些也无所谓,那坐上皇位的,还是那个孩子比较好。

毕竟她们都是女人,女人才会更让她放心。

卫觊能看出自己的母亲在想些什么,不过却并不觉得难受。

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