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岁月纹路的脸上尽是真诚,说:“俺知道大人是要回来的,但是俺们还是想来送一送大人。”说着,就将怀里的事物露出来,里面居然是用瓷碗装着的,煮的漂漂亮亮的鸡蛋,“之前大人给俺们村儿发银子,俺就和俺媳妇儿买了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这是老母鸡下的第一笼子蛋,俺和俺媳妇儿都商量过了,一定要送给大人吃。”
周稚宁心中感动,却推辞道:“大叔,本官不能要你的东西,鸡蛋有营养,自己留着吃吧。”
但是这个大叔还没说话,就另外有乡亲抱着碗走了上来:“大人,这是俺家的腊肉。俺听说俺们这儿离京城可远了,大人在路上肯定没有好东西吃。这腊肉留着,好下饭。”
一边说,这老乡就一边儿使劲儿把腊肉往周稚宁怀里塞。
周稚宁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可是她身后又挨上来一个,手里捧着的是二三十个白面馍馍。这几十个馍馍做的特别好,甚至把大拇指按下去,这馍馍还能缓缓回弹呢,一看就松软的很。
那老乡说:“大人大人!这是俺和俺女人大早上起来做的白面馍,可香咧。大人带着,路上吃!”
周稚宁被挤在中间,真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进退两难,只好喊:“茗烟,快过来替本官劝劝乡亲们。”
谁知茗烟笑道:“主子,奴才早叫您不要低估自个儿了。您都不知道,您就是在县衙里坐着啥都不干,都有乡亲每天来县衙里头问问,这是把您当保护神呢!所以您要走的这件事儿,奴才和魏熊、张班头他们根本瞒不住。”
岳中旗点点头:“是啊,大人。乡亲们听说大人您要回北京一趟,个个都想把家里的东西拿过来给您带在路上,共有百来个人呢。小人和刘师爷还有张班头几个那是一劝再劝,这才选了几个代表出来给您送东西。要是都这样儿了您还不收,那可就真是辜负乡亲们的一番心意了。”
就连魏熊也说道:“大人,收下吧。”
周稚宁无奈,只好收了东西,但她又怕几个老乡们没吃法,硬要把鸡蛋和白面馍一人发一个,一定要老乡们接下了她才肯罢休。
茗烟走过来替周稚宁提食篮,笑着说:“主子,吃的还是次要的,还有为老伯要送您呢。”
周稚宁一愣:“谁?”
那边,岳中旗已经将人从驴车最里头扶了下来,其余的几个乡亲看见了也都连忙去帮把手,可见这人岁数不低,地位也很超然。
但是等周稚宁看清楚来人是谁时,不由疑惑:“您是水伯?”
当时她刚到辽东县的时候,在县内调查时遇到的一位卖泥人的老伯。水伯本来对她仇视不已,她隐瞒身份之后,两人才相谈甚欢,谁知道最后被岳中旗叫破了身份,她被水伯狠狠骂了一顿不说,还弄坏了水伯做的泥人。
水伯来到周稚宁面前,直直地对着她跪了下去:“草民余金水,叩见青天大老爷周大人!”
周稚宁连忙把人扶起来:“水伯您起来,您这一跪叫我怎么担得起呢?”
经过差不多半年的时候,水伯比当初看起来更年迈沧桑了,但是眼睛却更亮了,看着周稚宁的时候,眼里满满的仰望之色。
“大人,当初是老朽的错,您是一个难得的好官、清官,但是老朽这双眼睛不好,硬是把您认成了贪官、昏官、狗官。”水伯拍了拍岳中旗,岳中旗点点头,从后面的驴车中取出来一只十分精巧的小箱子递给水伯,水伯接过来,布满老茧的粗糙手指珍视般地滑过箱面,“当时大人叫老朽给大人做一个刘皇叔的泥人,可是最后这个泥人没能做成。老朽在知道大人为了辽东县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每天都在后悔,要是那一天给您做成了这个泥人就好了。”
周稚宁的目光落在这只箱子上,眸光微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