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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因为皇帝父子的对峙变得愈发紧张。

季南珂死死地攥紧了帕子,指尖发白,皇帝的反对无异于重重地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告诉她,她不配!

“皇上息怒,”头戴三山帽、身穿一袭蓝色蟒袍的高安适时地劝道,“您不是常说,三皇子殿下少年意气,一片赤子之心吗?”

其实皇帝后面还有一句话:三皇子像朕。

高安察言观色道:“殿下生性率直,对皇上一片孺慕之心。”

被高安这么一劝,皇帝也想起平日里对这位皇长子的重视与宠爱,而且,长子越是像他,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情。

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这也是人之常情。

皇帝怒意渐缓,神情也平复了些许,淡淡地挥了挥手:“阿泽,这件事以后再说。”

他稍微给了一点余地,当作安抚长子。

“父皇……”谢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眸子里迸发出孤注一掷的情绪。

柳皇后心下一惊,赶紧打断了儿子:“阿泽,母后有些胸闷,你去给母后取一下护心丸好不好。”

区区护心丸哪里需要劳烦堂堂三皇子,任谁都能看看出皇后这是在给三皇子台阶下,试图缓和父子间的关系。

郑姑姑在柳皇后的示意下,轻轻地拍了拍谢璟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别再和皇帝犟下去了。

谢璟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半晌,终于恭声应诺:“是,母后。”

三个字压抑着心头的不甘。

谢璟又揖了一礼,就退出了水榭。

他一走,这里的气氛自然而然地缓和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顾知灼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茶盅的浮纹上缓缓摩挲着,冷眼旁观着。

在方才这短短半盏茶功夫,她看到了三皇子的迫切,也看到了季南珂的难堪,更看到了高安在皇帝面前的地位。

高安很得皇帝的信任,他一句话抵旁人十句百句,不过是寥寥数语就让皇帝冷静了下来。

也难怪高安胆大包天到敢跟一个侯府开口要人,哪怕只是一个庶女,他倚仗的不过是皇帝的宠信与看重,才会令他膨胀至此!

气氛虽然缓和,但空气还是有些沉闷,众人依然不敢大声说话,只默默地喝喝茶、吃吃点心。

顾知灼喝了口茶,看着高安俯身与皇帝说笑,直说得皇帝再度开怀。

她拉了拉谢丹灵的袖口,小声问道:“那是谁?”

谢丹灵压根没受低气压的影响,正兴致勃勃地往两个篮子上系丝带,一个篮子系黄色丝带,代表甲队,另一个篮子系上红色丝带,代表乙队。

听到顾知灼的声音,她抬起头来,顺着顾知灼的目光望去。

一个三十五六岁、白面无须、着鸦青色斗牛服的太监正端着一盅茶朝皇帝走去,可高安一个侧身就挡住了他的去路,手肘还在对方的托盘上撞了一下。

托盘上的茶盅一震,滚烫的茶水自杯口溢出,洒在了那名太监的手背上。

他顿时变了脸色,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御前失仪。

高安不动声色地斜了那太监一眼,以背挡住了对方的身形,含笑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取了一颗赤红的丹药给皇帝服用。

皇帝服了丹药,眉眼渐渐地舒展开了,似有几分飘飘欲仙之感。

“那是梁公公,”谢丹灵也学着顾知灼的样子,小小声地说,“也是御前伺候的。他是前年才升到御前的,高公公是御前总管,他是殿前总管,这两年正和高公公争锋呢。”

“我父王说,这梁公公也不简单,才七八年就从一个内侍做到了殿前总管。”

谢丹灵最喜欢听八卦、说八卦了,从她父王、母妃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