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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几个月,祖母又好似老了十岁,再没有从前身为侯府太夫人的威仪,她老泪纵横地说着她后悔了。

二婶母口沫横飞地骂了祖母和大姐,又看到三个叔叔一会儿骂嫡母,一会儿又骂二姐,说二姐当了太子妃,却不念一点血脉亲情,真是黑心肝,说她就是第二个废后柳氏,种恶因得恶果,将来她肯定不得好死,死后还要下十八层地狱。

顾烁就去叫了负责抄家的锦衣卫过来,把他们拖出去打了一顿。

他怀里揣的那些银子最后也没给出去。

他想过了,他给祖母银子,这银子肯定会落到二叔他们手里。与其如此,还不如等顾家流放时,拿去打点一二,至少能让祖母在流放路上别吃苦头。

能活着到岭南。

至于顾家其他人,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顾烁的心里堵着一口气。

他刚刚从铜锣胡同回来的路上,还听到有两个脑子不清楚的路人在说,二姐完全不顾娘家,太心狠了;说血浓于水,自家人就是有再多的不是,她作为出嫁女,怎么也得帮扶娘家一把才是。

这些话顾烁都不敢对顾知灼说。

然而,就是他不说,顾知灼也能从他纠结的小表情猜出个七七八八。

顾烁这小子啊,小小年纪就是总想太多,就爱给他自己加负担。

顾知灼拍了拍少年瘦削的肩膀,笑着招呼道:“走了,我们回宫。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哦!”顾烁便又动作娴熟地掏出了东宫侍卫的腰牌,把腰上那块锦衣卫的腰牌换了下来。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顾知灼身后,沿着楼梯下了茶楼。

外头,打扮成车夫的小内侍把马车驾了过来,停在了茶楼的大门口。

顾知灼刚要上马车,一个三十出头的青衣妇人突然从旁边的一条巷子里朝姐弟俩冲了出来,嘴里亲热地喊着:“二侄女!”

话音未落,顾氏就被随行的两名东宫侍卫拦住了,两把刀鞘交叉着横在了顾氏身前,不让她再前进半步。

这边的动静立刻就引来经过的一些行人驻足。

“夭夭,”顾氏穿着一件五六成新的青色衣裙,整个人十分憔悴,她讨好地对着马车边的顾知灼笑了笑,软着嗓子道,“求求你,救救你祖母吧。”

自铜锣胡同那边的宅子被查封后,顾氏时不时地会去那一带徘徊,今天恰好看到了顾烁从里头出来,人有些心不在焉,自己叫了他几声都没听到。

顾氏就跟着顾烁找了过来,没想到顾知灼也在这间茶楼里。

“姑母。”

顾知灼看着五六步外的顾氏,淡淡道:“季南珂罪犯通敌,当日她并未归宗,还在顾衍名下,按律,罪连三族。”

“今天三司会审宁王案,已经定了罪,合理合律。”

顾氏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顾知灼,忙又道:“那你们祖母的嫁妆呢?”

原来如此。顾知灼一下子悟了:原来顾氏不是为了求情,而是为了顾老太太嫁妆。

她只知道顾氏之前被顾二太太赶出了家门,此案罪不及出嫁女,所以,没有被牵连。

现在顾家出了事,四房人与老太太都要流放岭南,顾氏担心的不是近六旬的老母会不会死在流放路上,而是一心惦念着老母的嫁妆。

顾氏还真是跟她兄长,跟死去的老侯爷一模一样!

顾知灼抚了抚衣袖,连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按律,一切家财应没入国库。”

“能不能通融一下?”顾氏一把抓住了侍卫的刀鞘,想上前,但被侍卫强势地按住了。

顾知灼直言不讳:“不能。”

顾氏咽了口唾沫,好声好气地又道:“夭夭,你祖母的嫁妆是该平分给几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