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都学得极好。这董家,她记得对女子的要求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怕极了。
“卢家嘛……”顾知灼含笑道,“娘舍得妹妹嫁这么远?”
卫国公夫人沉默了一会儿。
不舍得。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恨不得女儿时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顾知灼轻轻叹气:“我娘是远嫁,从江南远嫁到京城,自她出嫁后的十六年,与我外祖父母总共才见过不到五次。”
出门不便,从京城到江南路上就要耗费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点,卫国公夫人也是心知肚明。
她自己就是远嫁,也就是比殷婉的娘家近一些,可最多也只能两三年回娘家见一次双亲与兄长他们。
顾知灼又道:“娘,悦悦日后会袭爵,这亲事让她自己决定吧。”
卫国公夫人微微蹙眉。
室内静谧无声。
好一会儿,她才低低地叹了口气:“这赘婿,又哪有好的。”
任何人都知道,但凡人品出色、才学出众的男子,又岂会屈就于一个赘婿!
卫国公夫人的眉心又蹙得更紧,难掩忧色地说道:“悦悦是个姑娘家,袭爵的事……”最后一句话化作无声的叹息。
卫国公也跟她提过,国公府的爵位会由顾悦来承袭,当时,惊得她差点没摔了手上的杯子。
明芮是大景朝的第一个女爵,这让顾悦袭爵显得没那么惊世骇俗。
但是,顾家与明家不能相提并论。
顾家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勋贵,是手掌西北二十万天府军的卫国公府。
“卫国公”要继承的可不止是爵位,还有天府军,以及守卫西北、抗击西戎的重任。
卫国公当时说得云淡风轻,可卫国公夫人却是愁极了。
他们卢家养闺女,重的是知书达理,仪态风骨。
悦姐儿自小便是个乖巧听话,一点即通的,偏偏顾延之总把她往军营里带,把她娇生生的小闺女当他手下的士兵般训,上回还直接带去了西北,一待就是两年。
那一回,她看到悦姐儿又黑又瘦地回来,差点就惊了魂,足足养了半年,才把女儿又养得白白嫩嫩,娇娇软软。
如今,一想到日后,女儿肯定就得跟着军中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士们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心里就有点发毛。
顾知灼看着对方娴丽的侧脸,微微地笑:“娘,这亲事,咱们说了不算,总得妹妹自个儿瞧上了才好。”
据她所知,现在宗室勋贵里头,没有儿子的不止一两家,若是亲生女儿能够袭爵,谁又会真的愿意把自家的爵位给过继来的隔房侄儿。
女子袭爵,但凡有了一例、两例的先例,慢慢地,也就能成为常态。
但凡能扛得起爵位的女子,至少也得心有主见,不会在亲事和后继者上,被夫婿和旁人轻易摆布。
顾知灼拿过了卫国公夫人手里的花名册,轻轻合上后,放在了一旁,用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道:“我们悦悦有她大哥撑腰呢。”
卫国公夫人笑了笑,任由顾知灼把花名册拿走了。
就是有谢应忱撑腰,在其位谋其政。顾悦虽是女儿家,可一旦日后真的继承了卫国公府,那么西北的太平就是她的责任。
“大姑娘。”外头传来了丫鬟的行礼声。
帘子被人从外面掀起,一袭水绿色双喜宝瓶纹褙子的顾悦姿态优雅地走了进来,目光随意地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那本花名册。
“娘,大嫂。”
顾悦给两人见了礼,悄悄地拉了拉顾知灼的手,轻轻晃了晃。
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顾悦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