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顾衡的惊呼声,她在季南珂和顾氏的搀扶下,最后一个迈过了正厅的门槛,步履间颤颤巍巍,老态毕露,再不是从前那个精明高傲的侯府老封君。
看到顾知灼、顾以灿与顾烁他们三人,太夫人同样惊呆了,僵立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侯爷,人都带来了。”严千户对着顾以灿拱了拱手。
侯爷?太夫人闻言更惊了,再看坐在主位上的顾以灿,完全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严千户接着道:“既然贵府有私事要处置,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严千户微微一挥手,就带着四个锦衣卫从正厅出去了。
锦衣卫一走,顾家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似的立刻七嘴八舌地朝顾以灿、顾烁围了过去。
“烨哥儿,侯府不是被锦衣卫封了吗?你和烁哥儿怎么进来了?”
“既然你们能进来,那是不是代表侯府已经没事了?”
“烨哥儿,你继承了爵位?”
最后的这句话是太夫人问的,太夫人急急地冲到了距离顾以灿不过两步远的地方,俯首盯着他,形容间颐指气使。
二十来个顾家人把兄弟俩团团地围住了,七嘴八舌,喋喋不休,衬得人群中心的两个男孩子弱小、无助,又可怜。
顾知灼放下手里那杯花茶,走到了顾以灿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好。
有了二姐在身边,顾以灿登时有了主心骨,挺直了腰背,眼睛也亮了起来,炯炯有神。
顾知灼徐徐地环视着前方窸窸窣窣的顾家人,口齿清晰地说道:“今早,宫里梁公公来宣了旨,皇上着由顾以灿袭武安侯的爵位并武安侯府所的家产,以及这座武安侯府。”
在场所有人都把顾知灼的这番话在脑子里细细地过了一遍,咀嚼着每个字的意思,瞬间,每个人的脸上涌了狂喜。
这是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
一种逃过一劫的庆幸。
“太好了!”三老爷顾循简直快喜极而泣了。
其他顾家人也同样心有同感。
本来他们以为侯府定是要夺爵了,那么他们就再也不是勋贵,会变成一无所有的平民,从此再没有侯府这个门第的庇护。
他们的儿女也就不再是侯府的公子姑娘。
而现在如此,侯府还在!
只要侯府能保住爵位,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他们不会被流放了,也还有一座稳固的靠山。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形悦色,目光灼灼。
“娘,烨哥儿能袭爵,这可是大喜事啊。”顾氏看着顾以灿的表情既慈爱又热切,悄悄地对着太夫人使着眼色。
顾以灿是殷婉的亲生儿子,殷婉对这个幼子珍若性命,母子血脉相连,殷婉不可能看着顾以灿吃苦,以后她肯定会把大笔大笔的银子往侯府里搬。
谁来当这个侯爷不重要,只要有侯府的名头,加上殷家的银子,侯府自然能回到从前那种奢华的生活,食穿住行样样都能用最好的。
太夫人接收到了长女的眼神,心里也是一阵意动。
这没钱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自殷婉走后,侯府的日子一落千丈,简直连那些寒门小户都不如,一日日地坐吃山空。
听说殷家嗣子犯了事,遭了殷家老爷子的厌,这么下去,作为独女的殷婉说不定能够继承殷家所有的家产。
殷婉的银子,就等于是顾以灿的银子,更是他们顾家的银子!
殷家的这份产业足以让顾家几代吃喝不愁。
太夫人那浑浊的眸子里闪现出灼灼的光彩。
这一点,不仅是太夫人母女想到了,顾衡等其他人也想到了,不由精神一振。
顾知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