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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圣旨赐婚在前,这门婚事应该算是板上钉钉,可谢应忱还这般有心亲自来殷家提亲,这是对外孙女的重视。

这位太孙全然不像传闻中的跋扈恣意,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在显示着他对这门亲事的诚意。

顾知灼眨了眨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唇畔显出俏皮的梨涡:“趁我不在,来提亲?”

谢应忱微微地笑:“外祖父答应了。”

他也不见外,直接唤起了外祖父,睁眼说瞎话,似笃定了殷老爷不会拆他的台。

这个外孙女婿有点意思!殷老爷在一旁越看越乐,偷偷摸摸地把那枚刚刚落下的白子往旁边挪了挪。

顾知灼把殷老爷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赶紧抬手去接谢应忱手里的那个茶杯,宽大的袖口顺势垂落,贴心地帮殷老爷挡了挡谢应忱的视线。

外祖孙俩配合得相当默契,而谢应忱只作不知。

他又拈起了一枚黑子,手指在半空中顿了顿,“咦”了一声:“方才这一子是下在这里的吗?”

“对对对。”殷老爷忙不迭道。

对对对。顾知灼睁着一双真诚的大眼,点头如捣蒜,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谢应忱暗自闷笑,从容地落子。

落子声清脆爽利,透出了他的好心情。

看着谢应忱落子的位置,顾知灼眼睛一亮,忙道:“外祖父,快快,十七星,三。”

好!殷老爷自然是听外孙女的,二话不说地依言行事。

“十二月,五。”顾知灼又对坐在另一边的谢应忱道,”你下那里。“

谢应忱:”……“

小姑娘半点也不心虚,歪着脸笑,眸光如同一泓清泉,笑起来唇红齿白。

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过去,谢应忱就听话地把黑子落在了她指定的位置上。

殷老爷瞬间心里有谱了,从从容容地继续落子,一派仙风道骨。

而顾知灼则继续指点着谢应忱:

“十四雉,五。”

“十三闰,七。”

“……”

如此来回了几遍,渐渐落于下风的黑子投子认负了。

“外祖父,你赢了!”顾知灼笑眯眯地看着殷老爷,轻轻鼓掌。

同时,斜斜地以眼角去瞟谢应忱,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愉悦让她顾盼生辉,犹如这初夏的娇花般明媚。

殷老爷拈须一笑,容光焕发。

他这都几十年没赢过棋了,连老妻都不愿意与他下棋了,总说他是个臭棋篓子。

臭棋篓子怎么了,臭棋篓子也能赢棋。

殷老爷一时棋瘾发作,就笑道:“再来,再来一局。”

连虚浮的声音似乎都多了一分底气。

“不行了。”顾知灼二话不说地摆摆手,“这个时辰,您该午睡了。”

殷老爷犹觉意犹未尽,想跟外孙女打个商量,却见谢应忱起了身,微微一笑:“外祖父,明天再来陪你下。”

他一个跨步走了过来,轻轻松松就抬起了那沉重笨拙的轮椅,连人带轮椅地推出了凉亭,不给殷老爷一点耍赖的机会。

顾知灼立即跟上,接手了殷老爷的轮椅,软声哄着老人家道:“外祖父,您放心,他明天一定来。”

这年纪大了,就跟老小孩似的,要人哄着。

顾知灼亲自把轮椅推回了殷老爷的屋子,又盯着他吃了药,等他歇下了,这才从他的屋里出来。

她的心情不错,想着谢应忱刚帮她哄了外祖父,就更高兴了,心口泛着一丝甜。

“我请你喝梨花白好不好?”顾知灼笑吟吟道,“外祖父家的梨花白是我外祖母亲手酿的,好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