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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季南珂,连顾烁也惊住了,凝眸望着手里还捏着帷帽的顾知灼。

既然二姐的脸上没有受伤,那么她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假装受伤,假装毁容,骗了阖府的人?!

顾烁睁着眼,心跳加快,感觉像是有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渐渐地从一片弥天大雾中显现出了轮廓……

这一刻,周围的时间似乎停滞般。

船上的劲风将众人的发丝与衣衫吹乱,一阵比一阵更强劲。

“孩子……过来!”还是轮椅上的殷老爷率先有了动静,吃力地对着顾知灼招了招手,声音微微发颤。

他苍老如老树枝的手指更是抖如筛糠。

季南珂简直快疯了,手指狠狠地掐着自己,慌忙道:“娘,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回京了?这里风大,外祖父大病未愈,吹久了风不好……”

顾知灼看着乱了心神的季南珂,微微一笑,一贯的温柔和顺,点头道:“风是大了点,正好我带了一件斗篷……知秋。”

知秋随叫随到地捧着一件黑色斗篷出现了,俏生生地笑了笑。

顾知灼又对着季南珂劝道:“珂表姐莫急,时候尚早,今天肯定赶得及进京的。”

季南珂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无言以对。

殷氏皱了下柳眉,注意到了季南珂今天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她好像很急,又好像很慌,完全失了平日里的端庄沉稳。

自己不在侯府的这十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知灼接过知秋递来的玄色斗篷,向着轮椅上的殷老爷走了过去。

“……”季南珂樱唇微张,想阻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僵立原地。

殷老爷艰难地抬着眼,盯着顾知灼的脸良久,仿佛想在她的身上寻找谁的影子似的,浑浊的眼珠子有些湿润。

“你叫……夭夭?”老者沙哑的声音竟有了一点点的哽咽,胸膛起伏不已。

顾知灼点点头,俯身将那件斗篷披在了老人的身上,动作麻利地系好了斗篷的系带。

而殷老爷始终紧紧地盯着顾知灼。

“阿婉,”殷太太笑着抓住了女儿的手,“这丫头生得好似你祖母。”

殷氏:“……”

殷氏已经不太记得祖母的样貌了。

在她四五岁时,祖母就去世了。

她对祖母的记忆就停留在一双温暖的手经常把年幼的她抱在膝头,慈爱地喊着“乖囡囡”、“我们囡囡真好看”。

殷太太眼眶微酸地盯着顾知灼的脸左看右看。

顾知灼与过世的婆母殷老太太真的很像,也不是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这双猫一样的眼睛,这柔美的仰月唇,至少像了五六分。

乍一眼,她就想起,当年她刚嫁进殷家给公婆敬茶时,抬眼去看婆母的那一幕,彼时婆母大概是三十出头。

婆母是个绝色美人,被老太爷疼了一辈子,怜了一辈子。

“真像啊。”想着年轻时的母亲,殷老爷苍老的眼底焕发出了一种奕奕的神采,怀念地说道,“母亲总惋惜……她没能生个像她的女儿……”

说着,殷老爷忽然怔住了,似乎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了什么。

他转头看了看季南珂,又再去看顾知灼,心头疑云翻滚,一度混乱的眼神慢慢恢复了精明,思绪飞转。

等等!这个名叫“夭夭”的丫头不是庶女吗?

还是那个崔姨娘生的,可这孩子为什么会长得像自己的亡母?!

顾知灼离得近,也能瞧出殷老爷眼中的疑惑和震惊。

殷家是江南第一富商,是到殷老爷这一代才走到这个高位的,像殷老爷这样能够掌握着这么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老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