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峥”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不断冒血的窟窿,两眼翻白倒在地上,身体融化成一滩黑色的液体。
宋拾惊愕,只见站在台阶上的裴木清和白峥。裴木清被子弹打中右臂,被白峥搀扶着,颤抖地托着枪。
两人身上受了不少伤,像是从血池里爬出的厉鬼,头盔大概在某次恶战中弄丢了。
下秒,枪口对准了她的额头。
她脱口而出:“等等!我是真的!”
枪并未放下,裴木清翕动睫毛,嗤笑:“每个人都这么说,你要如何证明?”
如何证明?宋拾大脑空白了半秒。
裴木清说:“三,二,一——”
“等下。”白峥出声打断,问宋拾,“老杨是因为什么受伤的?”
“安吉尔,在多科市港口。”宋拾回答,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
前车之鉴,眼前的未必是真的。
白峥轻轻颔首,裴木清这才松了口气,双臂再也承受不住枪的重量,无力垂下,“希望别再是假的了。”
“发生什么了?”宋拾走上阶梯,捏住刀柄收进袖中。
裴木清向后退了半步,避开接触,轻声道:“我们遇到了很多人,但无一例外,都是假的。”
“轻易相信别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指了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顿了顿,继续说,“我见你身上没什么伤,以为你也是假的。”
白峥问:“你有没有遇见陶顺安?”
“见到了,不过都是假的。”她歪了歪头,似是无意,“明明也才分开没多久,你们怎么弄得一身伤啊?”
两人脸色微变,白峥拧紧眉头:“没多久?你什么时候和我们分开的?”
“就在刚刚。”
又是一段沉默。
白峥嗓音沙哑,“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了。”
两天? !宋拾瞳孔微缩,他们的时间线不同吗?
裴木清咳嗽了几声,“我们原本打算返回609号病房调查一下,结果起雾了,就迷路了。”
虽然仍有很多疑点,但眼下只能暂时相信对方了。宋拾思索片刻,道:“我还记得路。”
……
斑驳的墙壁上的涂鸦变了样。树下,四个小人互相残杀,红颜料像不要钱般近乎糊满整个墙面。
抵达609号病房,推开门后,本该躺在地上的尸体不翼而飞。
宋拾随意地扫了眼屋内的摆设,除了少具尸体外,并没有任何变化。
“队长,患者的尸体不见了。”她走到那幅油画前,隐约嗅到一股淡淡有血腥气。血腥?
陡然间,微不可查地敲击声透过这面墙穿进宋拾耳膜。
什么东西?
敲击声……似乎有某种节奏。
她装作清嗓子咳嗽,试探性地轻轻叩上墙壁,对面的敲击更加明显了些,这次她听清了。
三短三长三短。
求救信号。
“什么声音?”原本无精打采的裴木清陡然警觉,看向那面墙。
闻言,宋拾大声咳嗽起来,咳得脸涨成猪肝色,“是我。”
“有血的味道。”白峥循着气味走到那副油画前,眼神明亮,“这里。”
糟糕。宋拾暗道不妙。
跟着挤到油画前的裴木清目光逐渐迷离,他喉结滚动,“这堵墙背后肯定有东西,我们要打开它吗?”
熟悉的酥麻感爬上宋拾的脊椎,果不其然,下秒耳边是白峥的声音。
“宋拾,你看看这幅画后面有什么?”
有意思,就在自己跟前却偏要叫她。
宋拾应声,垂下眼睫,她捏紧袖中的短刀,指腹摩挲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