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异常。千重白玉,如同一片浩渺的云海,衬得整座无上水宫就像是拔地而起的仙人馆阁一般,稳坐云端。无上水宫的宫室分布错落,由水上栈道链接,每一根栏杆,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瑞兽,可谓巧夺天工,令人望而惊叹。
可以想见无上水宫中的人当时一定是着意细心雕琢,用心维护,才能做到如今步步皆景,寸寸皆精。
而薛野这一群人,都是在山野泥浆里滚大的愣头青,常年风餐露宿,万事以实用为本,不曾见识过女儿家的精细,乍见了这样巧夺天工的建筑群,也只是欣赏般地多看了两眼,连称赞都没能蹦出来一句。
之后,更是踏着那一双双满是泥土的鞋,便要踩在无上水宫那白玉做成的地面上。
走在前面的岳盈盈见状,简直是目眦欲裂:“住脚!”
似是从来没见过如此莽夫,她快步走到了几人面前,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们就打算这么进无上水宫?”
说着,岳盈盈还摊开手掌指着几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进行示意。
这个问题显然让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不然呢?”
其实这事不怪岳盈盈挑剔。
无上水宫的每块白玉砖上都雕刻着凤凰、莲花之类的祥瑞图案,虽然精美,但是却极易嵌入尘土砂砾。往日里洒扫弟子清理时,需要用小刷子一点一点细致描摹方能清理干净。可以说,打扫起来极为费时费力。
如今薛野这一行人,在幽鹿泽里挣扎打斗了半日,就算修仙之人,仙体无尘,但他们身上穿得又不是什么不易沾染尘埃的法衣,免不了满是泥水,“滴滴答答”地往地面上落泥点子。
更不要说楚平了,楚平倒在了泥地里,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刚刚出土的泥俑,着实是十分刺眼。
岳盈盈满脸震惊地看着这几个满脸理直气壮要往里走的人,她赶忙提了提自己的眼角,以防止眼角被气出皱纹。
最后,岳盈盈放弃了向几人介绍,只言简意赅地说道:“把衣服脱了。”
这要求倒是闻所未闻。
别人是怎么想的薛野可管不了,他只觉得自己这回怕是误入了魔窟了。
他联想起了先前原本极为难缠的岳盈盈,在一见到徐白的脸之后就变了态度的事情。如今刚到无上水宫,竟然就要求他们一起将衣服脱了?虽然早听说无上水宫隐居在幽鹿泽中,只有女子,不与世俗为伍,但也断断没有听说过男子要进无上水宫,都必须脱衣服的说法。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一个荒唐的猜测浮现在了薛野的脑海里,“这无上水宫里的女子看似冰清玉洁,实则各个都如狼似虎,将我们劫掠至此表面上是为了从长计议,实际上怕不是贪图我们几个年少精壮,要将我们纳为炉鼎才是真。”
当然,这纯粹是薛野心里脏,看什么都脏。
但薛野却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他哪里肯干,他当即当着岳盈盈的面便表示了反对:“这怎么能行!我们都是——”
薛野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只看见走在前面的岳盈盈转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堪称和善的微笑。
“哦?你不同意?”
薛野甚至没来得及回答,他就突然感觉自己后脑一疼,接着,便人事不知了。
薛野的回忆走至此处,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终于回想起这一切的薛野,又惊又怒,道:“是那个老妖婆把我弄晕的?!”
徐白也没打算瞒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薛野追问道:“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
徐白记得当时岳盈盈出手极快,甚至众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薛野便已经瘫软了身子,倒进了身旁的徐白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