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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没说话,那些大臣符合了几句,没听到回答,一个个看看戴安娜的脸色,不敢继续下去,转移矛头到史蒂夫身上。

“不过要我说,王后也实在不得大体,这些更强壮的将领都在,我们还没没落到要一个男人上战场。”

“是啊是啊,成何体统……”

戴安娜放下酒杯,杯底在大理石桌面上碰撞出响声,清亮的一声响后,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

远处正吆喝着数字的看起来闹哄哄的酒鬼忽然停住,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大声吹嘘的将领停下,上菜的侍从维持着推盘上桌的动作不动,仿佛化成了人性雕塑。

戴安娜也没说话,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不喜欢听这些人说话,有心让其他人吃点不轻不重的教训,让那些人说话前掂量掂量。

什么体统?什么男人女人?什么天理天命?

封建守旧都是一些屁话。

她有一下没以下的抿着杯子里的葡萄酒,尝到又酸又涩的味道更加烦躁。

这时候的酿酒工艺怎么这么差?这种葡萄放坏发酸的味道算得上红酒?【2】

她晕晕乎乎的,没在意凭空出现的“这时候”是什么意思。

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受酒精影响,任何一点情绪都会被放大化,为了尽量不影响其他人,她闭着眼睛深呼吸努力笑话烦躁情绪。

于是静默持续了两分多钟,这期间连史蒂夫也没说话,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不懂,握着餐刀的手臂轻轻打颤。

侍从只是个普通人,国王敲桌前她正端着盘子要放上桌,身体维持着前倾的动作,手上端着厚重的纯银雕花镶红宝石的盘子,上面有巨大的烹饪鹿头。

那是国王之前打猎时猎下的雄鹿脑袋,为了美观,上面巨大的装饰性鹿角并没被去除,为这道菜更添了一份重量。

于是在史蒂夫手臂打颤的时候,侍从手臂已经开始剧烈摆动了,即便她再怎么努力控制,依旧没能阻止鹿角伸出来碰倒雕成高塔样子的莴苣,托盘旁边放的银叉自然也叮叮当当掉了一餐桌,声音在安静空气中过分刺耳,成功唤回了国王的注意。

“在干什么…算了,是我的错。”戴安娜拧了拧眉心,从史蒂夫效忠开始的不耐烦有一瞬间爆发,紧急被她忍回去,摆摆手让侍从下去。

侍从当场吓哭了,踟蹰着不敢走,当即跪了下来,被戴安娜一声喝令挡住。

“没怪罪你,是我的问题,”戴安娜勉强笑笑:“别害怕我,要是被吓到年纪轻轻就成了帕金森,那我做梦都要睡不着了。”

室内安静了一瞬,没人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距离近的官员看到戴安娜勉强勾起的唇角,她们才明白这大概是一个笑话。

于是笑声以戴安娜身周为中心,不出两秒,就扩散到整个宫殿,所有人都哈哈大笑,有人笑出眼泪,有的捧着肚子说不上话,还有的变笑变断断续续的重复:“哈哈…帕斯斯……哈哈!”

戴安娜看那侍从不怎么紧张了,长呼一口气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被酒精浸泡的脑子混沌着跟着笑了两声,于是室内的笑声第二次到达高潮,几乎达到吵人耳膜的程度。

史蒂夫也笑到不行,趴在桌子上双手猛捶桌子,戴安娜看着他,忽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生气,也想不起来是为什么而笑。

她冥思苦想,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却在某个瞬间,和抬头偷偷看她脸色的史蒂夫对上了视线。

两人都僵住,史蒂夫紧急笑了两声,声音却干巴巴的听不出情绪,十分紧张,眼中充满惊恐和无措。

戴安娜则瞬间脊背发凉,大脑完全清醒。*

她转头环视那些笑道前仰后合趴在地上打滚的贵族,安静耐心去看,很快和好几个偷偷看她表情的官员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