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华贵的钻戒时,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心里叫道:这样大一颗钻石,不知要花费多少钱!
好半晌,才想要找回场子似的嗤笑一句:“也不知道哄了哪位先生给她买的,还好不是咱们世新当这个冤大头。你看,有了钻戒不够,还想要下一个呢。”
这点时间,已足够柳太太上上下下将白瑾瑜打量一遍了,见她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精致美丽,又整个人是很精神坦荡的,一点没有做小伏低巴结别人的样子。这就让她有点心虚,疑心是自己猜错了。
恰好这时候,临近柜面的店员过来打招呼,请他们可以走近一点仔细看。
柳太太有意要避一避白瑾瑜,又难掩那阵抓心挠肝的好奇,便拉了柳先生走到斜对着他们的位置。假意对柜面里的珠宝看上两眼后,指了指白瑾瑜站立的那扇玻璃柜问道:“那里卖的什么?”
那店员笑了笑说:“那柜面都是男士袖扣,佩戴在西装袖子上,很体面贵气的。两位看看项链吗?要是有中意的,可以拿钥匙开了柜子试戴。”
她后半句说了什么,柳太太压根儿听不清了,就知道白瑾瑜看的是男士戴的珠宝,并不是买给自己的。
心里抓挠的感觉更甚,实在忍不了了,终于又扭头送去了一眼。偏偏这样巧,那边正在会账。两个店员殷切十足,一个忙着将一对闪光的袖扣装进海绒面的盒子里,一个正在填写账单,填完了,殷勤备至地递给白瑾瑜签字。
白瑾瑜拿了笔,就在那账单上签了字。
柳太太简直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可由不得她不相信,白瑾瑜同那先生买完了东西离开时,正和他们错身而过,分明听见那先生带了笑意说:“谢谢白老板,白老板好大方。”
不相信眼睛,难道耳朵也不可信了吗?这哪里是白瑾瑜哄着男人买东西,分明是买了东西送男人哩!再结合看她手上那颗大钻戒不要这白小姐真当了女老板了吧?
不管柳太太心里是如何的五味杂陈,白瑾瑜却是被孟西洲的一句“白老板”给逗笑了,紧接着又听他说:“设若别人问我袖扣是谁送的,在我这里可没有什么‘白老板,我就直说是‘未婚妻,这一点我就和你不同。”
白瑾瑜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真是想多了,袖扣可不像戒指有特殊的含义,戴就戴了,谁会来问你?”
孟西洲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觑了她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没有?横竖有一个人问就够了,婚约这样的喜讯,在圈子里传得是很快的。”
白瑾瑜抿着嘴角瞪了他一眼,虽没有赞成,也并不否决。两人出了洋货行,往停在附近的洋车方向走,坐上了车,她才对司机道:“杨师傅,送我回椿樟街吧。”
孟西洲当下就愣了,连带笑意都隐没了大半,握了白瑾瑜的手腕道:“你不和我回家吗?昨晚那一瓶洋酒,还没有喝完呢。”
白瑾瑜瞥了他一眼,嗔怪道:“我家里没有人吗?连着两天不回家,像什么样子。”
见孟西洲张口欲要反驳,赶忙伸手抵住他的嘴唇,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瑾璎是叫姓蒋的给接走了,可我们老三,可是乖乖地呆在家里看书呢。你不知道吧,自从我告诉她可以送她去英国学习表演后,她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恨不得吃饭的时候都捧了英文书看。”
孟西洲还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白瑾琪有一点碍事。
按他的想法,在灵肉相结合的一夜后,白瑾瑜总该和他呆在一起,两个人互相抱着,依偎在沙发上絮絮地说话;或者干脆先登一则婚约,他们可以拿了纸笔,细细地商量措辞——他先写一份草稿,白瑾瑜势必有不满意的地方,于是从他手里直接将钢笔抽走,凑在一起修改。
这样美好的场面,眼下都成了泡影,故而说话